林蘊笑眯眯地看着他：“剛洗過的，很幹淨。”

“這是犒勞費嗎？”沈之闌接過葡萄，塞進嘴裡。

“那這個做犒勞費夠嗎？”林蘊嘴角彎起，聲音甜蜜。

沈之闌故作冷酷：“我的犒勞費可是很貴的，至少得……”

“至少得什麼？”林蘊好奇。

沈之闌逗他：“至少得叫我一聲哥哥。”

“哥哥。”林蘊喊得很直接，複又道：“沈哥哥，之闌哥哥，夠嗎？”

他聲音甜蜜，笑容也閃耀，沈之闌好像被閃到了眼睛，偏過頭不再看他，“夠了，坐好，我們出發了。”

林蘊看到他冷白的皮膚從脖頸漫上一抹顔色，耳尖也泛起了點點紅潤，轉過身不再逗他，“好的，學長。”

沒再聽到那一聲聲哥哥，沈之闌心裡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隻看着前面的路況，收回心神，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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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上一路順利，除了有幾個路口物流運輸車不太好通過，幾個男人下去清理了一下路障，其餘的時候甚至還比來時用時更短。

到了幾個工人的家時，小隊成員們都一起下了車，幫他們清理喪屍，救出家人。

或許是因為就要見到家人了，他們的勇氣肉眼可見地在提升。

有的人在這過程中學會了殺喪屍，有的人雖然還是不敢上手，卻也敢直接面對，幫助同伴。

可惜的是，除了其中兩個人家裡還剩了一兩個親人，其他人家裡就隻剩對着他們撕咬和嘶吼的喪屍了。

胖廚師就是失去親人中的一個，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了勇氣面對喪屍，卻在回家時再次受到打擊：家裡的老婆和女兒都變成了喪屍。

他勉強提起笑容，對着門口的衆人道：“多謝你們的幫助，雖然很對不起你們，但是我還是想留在這裡，守着她們。”

同伴中有人勸他：“她們已經變成喪屍了，你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不如帶着她們的希望活下去。”

“老張，你要振作起來啊。”

老張回頭看了眼家裡被用繩子綁起來的兩隻不停掙紮、嘴裡還留着涎水的一大一小兩隻喪屍，那是他的老婆和女兒。

他對着衆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不用了，你們走吧。”

衆人還想說什麼，林蘊擡起右手，止住了他們想說的話，“尊重他的決定吧。”

“老張，你要保重啊。”瘦弱的中年男人眼眶通紅，他知道這一走就沒有再相見的時候了。

老張點點頭，朝着衆人露出釋然的笑，擺了擺手，“走吧，你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衆人心情沉重，連往日活潑的吳光此刻也沒了說笑的心情。

“好了，向前看，尊重他人命運。”林蘊淡淡道。

重新回到車上，安靜的環境下，林蘊偏頭看着沈之闌，“學長會想自己的家人嗎？”

沈之闌目視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不想。”

沉默片刻，他嘴唇張合，吐出幾個字：“我沒有家人。”

忽然，手上傳來一種溫軟的觸感，他擡頭一看，林蘊的左手正搭在他的手上，溫暖自那隻手上傳遞給他，仿佛給他無聲的力量。

“學長有我，還不算家人嗎？”

“林林對我來說自然是不一樣的。”

“是嗎？”林蘊雙手托在腮邊，往前一湊，對着他眨了下眼。

沈之闌眼前突然出現林蘊放大的臉，他臉頰的軟肉嘟起，嘴唇上翹，湊近的距離讓他臉上的細小絨毛清晰可見，完美無瑕的肌膚被曬出一點薄紅，并不折損他的美貌。

沈之闌用指尖捏上那張柔軟的嘴唇，微微用力，看着他的樣子，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噗。”

“唔唔……唔。”下一秒，林蘊眼睛瞪大，試圖用眼神控訴面前這個伸出手捏住他嘴唇的人。

“林林好像一隻鴨嘴獸。”

“哼！”林蘊本想掙開他的手，卻注意到沈之闌眉眼愉悅，不再像剛才那樣被陰霾遮蓋，便沒有計較他的動作，等他松開手後，露出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

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林蘊在心裡想着。

不再為每天重複的工作和生活的壓力所煩憂，作為“城主”，在給予租客安身之所的同時，好像也找到了一點自我的價值。

他轉頭看着沈之闌，心裡補上了最後一句：

最重要的是，學長也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