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趴伏在大樓的天台,許安感覺四肢是麻木的,特别是倚在金屬圍欄上的手臂,此刻傳來陣陣鈍痛。
波本:「任務目标已經解決,準備撤退。」他頓了頓,聲音中透着遲疑,但是依舊開口:「蘇格蘭,目标人物由誰擊殺的?」
他是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組織對許安的測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關鍵就在于今晚究竟是一朵血花的綻放,還是兩朵血蓮的雙生。
好像有些矛盾。他和諸伏景光從小幼馴染,性格上面也頗為相似。一方面打心底不希望許安開槍,因為那時候他們将徹底站在對立面,一方面還是希望她開槍自保,畢竟對于一個失憶的人來說,曾經的過往并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天台的風聲有些大,許安怔愣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人出神,遠遠的燈火照在琴酒的臉上,除了他那一雙墨綠的眸,許安就隻能看見他似乎不開心的神情和緊抿着的唇。
哦……我在想什麼?這位兄台就沒有開心的時候好吧……但是現在我應該說什麼??
耳機的藍色燈光在鬓角碎發下閃動,琴酒半眯着眸,不顧許安倒吸涼氣去搶,立刻把它摘下,高舉至頭頂,另一隻手抵住許安的腦袋。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等會兒再來收拾你。
啊啊啊啊啊,這麼多,我閉嘴,我安靜,我……
許安立馬終止了蹦跳着去搶耳機的動作,身體僵硬的站好。主要她感覺琴酒的手可能會随時發力,摁着她的頭,把她脖子扭斷。
所以,安全起見,她甚至朝着琴酒在嘴巴處比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然後露出一個憨厚純良的傻笑。眼見對方沒有其他的反應,許安便想把他的手,從自己寶貴頭上撤下來。
但……家夥,力氣大到讓她挪不動,許安不解,重新奮力的擡頭看他,對方的表情仿佛在說:廢物。
靠,好氣。
波本:「是出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沒有人回我?我已經成功轉移到安全地帶了。任務目标是由誰射殺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他真的想知道許安有沒有在組織權衡利弊的天平上摔得粉身碎骨。
但是,本該立馬回答的蘇格蘭陷入了沉默。
他……到底通過狙擊槍的高倍鏡裡看到了什麼?
那個人是……???
「目标人物由桑落射殺,她的任務目标已經完成,她,我帶走回組織,你們自己把剩下的事情安排好,要是出了差錯,呵,你們知道是什麼後果。」
波本原本懷疑是耳機在剛才的奔跑中關機了,摘下來查看,發現并無問題,剛剛重新戴好,就聽到對面出來的低沉男聲。
頃刻間,他渾身不由得緊繃起來。
是琴酒??!!
然而震驚的不止他一人,通過耳麥了解大緻情況的黑麥沉默的拆解着手中的狙擊槍,不過在聽到琴酒聲音的時候挑了挑右眉。
宿敵的聲音他不可能忘記。
不過讓他好奇的是琴酒為什麼會這麼快回來?以及回來之後為什麼不會直接去據點?
蘇格蘭的腦海中也同樣閃過這幾個問題,不過,和遠在它處的波本以及一直用狙擊槍瞄準對面大廈,沒有分一點心思在許安這邊的黑麥不同,他可是在最後幾秒調轉槍口,用高倍鏡觀察許安這邊的人。
人,真的是她殺的嗎?
他不能确定。
他隻能看到琴酒搶了許安手中的槍,然後波本那邊就傳來了任務完成的聲音。
他是不可能同時觀察許安和大廈那頭情況的,或許……是許安開了槍之後琴酒在搶的槍呢?
總不可能是琴酒背地裡幫忙殺了任務目标吧?這已經算是違背那位先生的意思了,按琴酒的話來說,就是老鼠的行為。
一時之間,他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當然,也沒等他說什麼,琴酒就已經毫不費力的将耳麥捏也成了幾塊碎片。
許安已經不想感歎這人到底是有多力氣了,有些不确定的開口:“我幫你扔了?”
“嗯。”琴酒依然沒有松開按在她頭上的手,眼神似乎帶有些許審視。但最終還是把耳機的碎片放到了女孩成捧水狀的手掌上。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我是好人”的愛心幫助:丢垃圾,是否選擇使用技能?」
許安被突然出現的字幕吓得渾身一顫,慌亂的在心中狂按“否”字按鍵。她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内心瘋狂咒罵老六。
這字幕不經常出現,她實在是習慣不了啊啊啊!況且丢幾片指甲蓋大的塑料也能算□□心幫助??那她幫忙吃飯睡覺呼吸空氣,不也能算□□心幫助嗎?求求了,不要卡那麼死好吧。她的人生目标又不是稱為新一代的城市英雄好吧。
然而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俯身凝望的琴酒逮了個正着。他想到了不久之前希米莉娅的話,還真是有趣。
“哥,手,能放下來不?”我特麼怕。
但這不能叫慫,說一千遍,這都叫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