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侑士幫着托了一下他的腦袋,他的後腦勺大概就遭殃了。
“啊,抱歉!”忍足謙也擔憂地地望向堂哥:“那個……謝了,你的手沒事吧?”
忍足侑士不動聲色地把手背到身後,轉移了話題:“沒事,小彩,你手裡的是什麼?”
衆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片桐彩手中的那個兔絨小窩上。
她無措地把小窩捧到他們面前,眼睛緊緊地黏在坐在右邊的侑士身上。
忍足謙也定睛一看,一顆瑩潤潔白的小石頭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他好奇地打量着這顆在海邊随随便便就能撿到的小石頭:“這就是小絆嗎?”
小彩點點頭:‘嗯,這是我的好朋友,和侑士、謙也一樣的好朋友。’
她本想看看忍足侑士手的情況,卻又一次被他岔開了。
“原來如此,小彩和小絆是怎麼認識的呢?”侑士問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小彩仰着臉想了想:‘我和小絆認識好久好久了,在媽媽的肚子裡就認識了。它以前是媽媽的夥伴,現在是我的夥伴——應該算一出生就認識了吧?我也不知道。’
“哇——那它應該是小彩的哥哥?或者姐姐?”忍足謙也努力梳理着關系:“它是同你一道長大的欸,你們關系應該很好吧。”
小彩重重地點點頭,興緻勃勃地和謙也說起了她和小絆之間的趣事。
忍足侑士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說話,手背傳來的隐隐的痛感令他有些不安。
“那個長頭發的孩子,過來。”
片桐紀久在門口小聲喚了一聲,沖着他招了招手。
他看了眼正談得熱火朝天的兩人,悄悄地走到片桐紀久跟前。
片桐紀久手裡捏着一個可愛的小黃雞毛巾,裡面似乎裹着冰袋,還未靠近就感受到一陣涼意。
他捏起忍足侑士當時墊在謙也腦後的手,仔細地翻覆着。
“我聽小彩姑姑說你要去參加什麼樂器比賽?”他把冰袋覆在小孩的手背上:“手得好好保護才行,砸得不重,敷一會兒防止紅腫就好。”
忍足侑士輕抽了一口氣,小聲地同他道謝。
他不太擅長和片桐紀久這樣的長輩相處,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
他離開自己的位置,裡面的兩人一早就發現了,他們也湊在門邊,擔憂地望着他。
兩個小傻瓜齊刷刷地蹙着眉,眸中滿是關切。
忍足謙也臉上寫滿了愧疚,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切腹謝罪一般。
‘侑士的手傷得很嚴重嗎?’
小彩沮喪地比劃着:‘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吓到謙也,侑士的手就不會受傷了。’
“不是小彩的錯,這隻是一個意外,”忍足侑士沖着她安撫似的笑笑,轉而又望向一旁垂頭喪氣的謙也:“這分明都是謙也的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誰讓他那麼容易就被吓到了——哈,謙也,記得請我喝椰奶西米露。”
“哈?要我請?!”忍足謙也下意識想要頂嘴,他的目光在堂哥的手上輕掃了一下,最終還是熄了火:“那種事情完全就是小事一樁……喂,侑士,你真的沒關系嗎?”
忍足侑士挑眉:“難道你還盼着我有事?”
“怎麼可能!”
忍足謙也氣惱地瞪了他一眼,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兄弟好不好!
他怎麼可能會盼着兄弟不好啊!
謙也好像恢複精神了……太好了。
片桐彩悄悄松了一口氣。
她想了想,“啪嗒啪嗒”地跑去櫃子旁取出了一隻精緻的盒子,又“啪嗒啪嗒”地跑回來,把盒子塞到忍足侑士的懷裡。
他好奇地瞥了盒子一眼:“這是給我的嗎?”
小彩重重地點點頭。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當然可以。’
盒子并不難開,忍足侑士一隻手就解開了盒子的搭扣,一枚羽毛制成的胸針映入眼簾。
藍色的羽毛很柔軟,也很小巧,五片五片地拼在一起,湊成一朵朵小花簇在一起。
是藍雪花。
制作的手法并不太高明,看起來大概是小孩子做的,鑲邊并不穩當。
大概率是小彩自己做的。
他好心情地勾了勾唇,眉眼間滿是放松的笑意:“謝謝小彩,我很喜歡——怎麼突然想到送我這個?”
小彩抿着唇,羞怯地笑了笑:‘感覺侑士好像挺喜歡這種花的,就做了這個……本來是想要作為賽後禮物送給你的。’
他望着她:“小彩現在是在安慰我嗎?”
‘不,這是勳章,勇氣勳章。’
片桐彩思索了幾秒,跟着滿目認真地望向他:‘侑士保護謙也,被砸到很痛也沒有哭,很勇敢;藍雪花也是勇敢的花——所以這是勇氣勳章,不是安慰。’
忍足侑士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濃绀色的眸子沉沉,叫人看不透他内心所想。
他眉眼松弛,唇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些:“那小彩大王可以給我授勳嗎?”
小彩困惑地眨了眨眼:‘要像電視裡那樣擺很大的場面嗎?那我要先準備準備哦。’
“不用,”他的聲音柔和:“小彩明天早上給我戴吧?在我出發之前。”
“明天以後,小彩大王就有兩個‘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