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敢自己跑到這些地方來,自然是有辦法保護自己的。”
“喂喂,誰擔心你了。銀桑現在是可可愛愛的女高中生,路上的行人回頭率百分百的那種,需要擔心的是我自己好嗎。”
聽到這話,我笑着點頭。
見我這種反應,銀發武士又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地說道:“喂,我說你,太好說話了的話,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我隻說我心裡想說的,若您說的和我想的不一樣,我也不會就那麼認同的。”
“不是那種好說話。我的意思是,女孩子還是要刁鑽古怪一點才好。”
“刁鑽古怪?”
“就是那個,那個。你聽說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其實換過來也一樣。”
“我不是很懂。”
“很簡單的,就是糟糕一點、難搞一點、棘手一點。”
“為什麼要這樣呢?”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會珍惜,知道嗎?”
“我認為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實際上更多的是看對方的顔值的。”
“我個人覺得很多時候,許多女生喜歡的并不是壞,而是帥。若是那個所謂的壞男人,長相不那麼讓人喜歡,他再壞恐怕異性緣也不太好,反過來也一樣。”
“您所謂的棘手一點,我認為也适用于這個邏輯。棘不棘手和壞不壞一樣,不是受不受歡迎的根本條件。”
“……喂喂,要不要這麼真實。銀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了。”
“不要那麼清醒啊,快點多點少女的幻想。像銀桑這樣,暫時忘記胯、下的尊嚴。來跟我念,可愛——”
銀發武士說着,便開始示範發音。他發音的時候念到愛字,音節就拖得長長的,還念得起起伏伏的。聲線也拿捏得恰到好處,真的很像一個女高中生的甜美發音。
我搖了搖頭,說道:“您真厲害,這種音節我發不出來,您赢了。”
“我赢了,太好了!不對,又不是什麼比賽,我幹嘛這麼高興,又沒有獎金。要是真有這種比賽就好了,銀桑去參賽,肯定能拿頭等獎,到時候就能買很多草莓牛奶了。”
銀發武士又開始陷入了,自言之語的碎碎念模式。
說真的,他這副模樣若真裝扮成女子高中生,去參加他口中所說的那種比賽,沒準真的獲得頭等獎。
之後我在店裡又待了一陣。
銀發武士把桂先生安置好了後,說什麼都要跟着我出去。他嘴上當然還是嚷嚷着要去買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麼東西,還一直強調着送我回去隻是順道而已。
面對如此教科書級别的口是心非,我還能說什麼,隻能按照他的邏輯順着說。
我住的地方離歌舞伎町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
銀發武士晚上喝酒喝得太多,騎電動車也不方便。
打出租車的話,我又怕到時候我付錢的時候,他會覺得尴尬。
所幸那個地方離得也不遠,幹脆就走回去好了。順便還能消化一下喝下去的東西。
夜晚的歌舞伎町燈光閃爍、霓虹燦爛。各式各樣的人群,在此間穿行不息,顯得熱鬧非凡。這是一條屬于夜晚的街道。
走在路上,偶爾會有行人跑過來搭讪。
每次不管搭讪的對象是誰,銀發武士都會故意當在前面,掐着嬌滴滴的女高中生嗓音,說出一些看似撒嬌,實則毒舌的來話,來讓對方悻悻而歸。
等到對方挫敗地離開後,他則若無其事地整整自己的發型,漫不經心地感歎自己實在太受歡迎了,該怎麼辦才好。
如此循環往複。
一路上我都沒受到什麼幹擾,隻要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旁就可以了。
很快,就到了我住的那棟樓。
一看見我住的地方,銀發武士眼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指着,那棟高出周圍建築不知道多少的大樓說道:“你居然住在大江戶hills,你居然住在大江戶hills!銀桑酒還沒醒吧,快告訴我不是真的。”
“原來你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住這裡一天需要的錢,都可以讓我一個月都吃上無數巧克力巴菲了。”
我簡短地回答道:“這裡很安全。”
這個原因的确是我選擇這裡的最大理由。這裡的安保系數足夠高,也足夠讓我安心,能夠在這裡休息。
當然,他的話也沒錯,這裡的收費也高得驚人。隻不過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我早已經過了能夠依賴親人的歲月了。
我所花費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賺來了。這些錢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那天在遊樂園裡一樣,對我來說,一萬日元和一千日元不過是面值的區别而已,沒有其他的意義。
不管賺到、用出多少錢,錢本身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付出和收獲了什麼,這才是我真正看中的。一日元能夠買到的東西,未必會比一萬日元買到的少。
這些東西,一句兩句是很難說清楚的,也沒必要總揪着不放。無論什麼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
此時,夜已經深了,把我送到樓下後,銀發武士朝我揮揮手,搖搖晃晃地朝來處走去。
街燈照在他銀色的卷發上,有一種暗淡的光芒,悄無聲息地閃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