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大人?”他聽到有人喊他,但不是莎莎……
那維萊特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也不想傷害到其他人。所以他一直背對着美露莘,盡量緩和下聲音,說:“你先出去。我現在情緒不好,可能會傷害到你。還有,給楓丹各地擔任職責的美露莘都發去消息,搜查一切可疑人員,直接彙報到我手上。”
說完,那維萊特走入了房間,而門也沉沉的關上了。
寂靜,無法忍耐的寂靜,隻有那維萊特那雙講究的小高跟鞋跟清脆的敲擊聲回蕩在房間裡。
他走近水池,俯下身,伸手觸及水面,閉上了眼睛。
挑釁、危險、離開……
那維萊特猛的睜開眼,眉頭緊皺,眼神中帶着他自身都未察覺到的怒氣和怨念。
“莎莎,就這麼想離開嗎?”
坐在馬車上的驚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伸指摸了摸鼻尖,一臉疑惑:“氣溫降了?”
“我們還沒出楓丹呢,氣溫怎麼降啊……”達達利亞用自己現在那張随處可見的大叔臉吐槽着,筆耕不辍的解決着這次楓丹的報告問題,抽空擡眼跟驚淵說着話。
但在他話音剛落,楓丹尚還明媚的天空突然聚集了一層厚厚的黑雲,閃電在其中流竄。不消一刻,極緻整齊宛如一體的唰聲占據了他們的耳朵。
驚淵眨巴着眼看着這造勢極短的傾盆大雨,不期然回想起了之前在楓丹廷大街上偶然聽到的一句童謠,嘴唇蠕動着跟着記憶念出了聲。
“水龍~水龍~别哭了……”
念完,驚淵眼裡的情緒低沉了下來,無精打采的倚靠在馬車窗邊,看着外面自然開始找起暫時休息處的随處人員,垂下了眼睫。
達達利亞批準了這些扮作普通人的愚人衆下屬的請求,要出去查看他們找到的地方時,路過一旁的驚淵,随口說了一句:“要是想回去現在還來得急啊。”
“回去?回去幹嘛?我還沒有想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沒辦法接受他對我的那股無緣由感情。回去他高興了,我就不高興了。”驚淵輕聲說,眼皮都沒擡。
達達利亞聳聳肩,一個大叔臉卻做出了一副活力青年的和諧感:“那我很高興你還是我認識的那條魚。”說完便下了車。
而留在車裡的驚淵卻從胸腹中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眼神望着雨幕喃喃:“我很麻煩的……”
所以不要再靠近了……
雨一直沒停,而驚淵他們卻不得不啟程了。
“再拖下去,公雞那邊應該會有意見了。”達達利亞瞥眼看向驚淵,驚淵撐着臉望着天空,接口說:“那就直接走呗~當然,我現在不能接觸水。”
達達利亞得到答複,立刻安排随行的下屬整備車隊,準備上路。
而随着逐漸遠離楓丹的中心,雨漸漸變小,最終隻有一層蒙蒙的雨霧籠罩着車隊。此時太陽也在天上顯露了自己的存在,透過稀薄雲層,與空氣中漂浮的水珠合作,制造出了一個七彩的廊橋。
“看來快走出楓丹了。”達達利亞開朗的說,臉色雖尚還有幾分蒼白,但已恢複了活力。
一活躍起來,他就想起了驚淵之前的所作所為,随手拍下天上的彩虹,收起留影機,譴責驚淵:“你之前拿了我的錢包對吧?脅迫我、随意扔下我、還花我的工資,你這人多少有點沒有邊界了!”
“邊界?我一條魚要什麼邊界?再說了,花你錢是看得起你,不然我為什麼不拿那個小黃毛的錢包呢?”驚淵懶洋洋的把頭靠在手臂上,眼皮倦怠的阖着,有氣無力的蠕動唇瓣。
“那是因為旅行者錢包裡沒錢吧……”達達利亞唇角抽搐,想到驚淵嘴裡的那個小黃毛幾次三番試圖從他這裡掏錢不成就哭訴貧窮,拿到錢就反手扔開他,不滿足他想認真打一場的嘴臉,心口的抽痛感再次突然明顯了起來。
“以璃月話來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非得遇上你們這兩個冤孽。”達達利亞做作的捂住胸口,一臉悲劇。
“嗯,确實是冤孽。”驚淵望着車隊的前方歎了一口氣,沉重的說:“準備一下親愛的,我們可能得接受一番楓丹官方的審查了。”
“噗、嗯——好的,夫人。”達達利亞嘴裡嗆咳了一下,擺正了自己臉上的神色,不動聲色的随着驚淵的視線望去。
這條偏遠小路的盡頭,穿着楓丹紅色巡衛裝束的人員正不斷來回走動着,其中比較吸引視線的是機械、美露莘,還有……那些在雨水中矗立的水龍蜥。
“嗯……舉世皆敵?”達達利亞肅着臉維持住自己那張臉的常态,壓低聲音在驚淵耳邊這般悄聲的打趣着:“你看這陣仗,像不像這段時間稻妻輕小說中描述的,追妻?之後就是虐身虐心的火葬場了~”
驚淵臉上維持住自己那副虛弱柔弱的表象,唇瓣細微蠕動說:“追個屁!首先沒有妻!其次魚不能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