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見他們離開,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冷哼了一聲。轉身便化作一道雷光,直向鳴神大社方向奔去。
“家主,真的不追查了嗎?放任那個人在外,遲早還會卷土重來啊。”托馬想到绫人向他透露的事情,神色凝重的走在身後追問道。
“不用了,宮司大人既已介入,想必是對她有了安排,神裡家不必再繼續關注她了。”绫人面色冷沉,“绫華的處境也會安全許多。”
那您呢?
托馬想問出口,又自覺不妥的閉上嘴。畢竟家主很聰明,也很理智,一絲細微滋生的情愫,尚且抵不上家人的安危。
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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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淺草~你怎麼又來了?”神子坐在神社的一處木地闆上,旁邊擺着一張小桌,桌上擺着點心,手中還拿着一本最新出版的輕小說,慵懶斜靠在松軟的靠墊上,在神櫻底下的陰影中悠閑的啃着點心。
對于淺草的再次造訪,她的态度十分輕緩。
淺草頂着臉頰上冒出的胡子,癱着臉走到神子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然後……壓了下去。
神子一點不見外的伸手順勢攬過她的腰,幾下騰挪,便讓想壓住她的淺草仰躺到了一旁的地闆上。
淺草眨眼又眨眼,一瓣飄落的粉色花瓣就這樣飄飄悠悠的掉到了她的鼻尖上,停住了。
“胡子,出來了。”淺草躺着慢吞吞的說。
神子瞟了一眼,由于學習法術,淺草全身導緻的變化,撲哧輕笑一聲,說“小淺草~别氣餒嘛~璃月那邊不是有句古話常說,有志者,事竟成嗎?你就幻想幻想學會之後的威風感,如何?”
“什麼威風,狐假虎威嗎?不,是狐假狐威才對……”淺草思索着喃喃出聲。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淺草還能隐約感覺到那時後背的冷汗濡濕感。
那時,她還以為是神裡家派人來殺她了,着急慌忙的找到神子,撲到她的懷裡,尾巴毛炸開的瑟瑟發抖時,感受到的是神子溫暖的懷抱,和那句别怕。
“也不對哦~是狐假神威才對~”神子把一塊點心遞到淺草的嘴邊,眼角含笑的這麼對她說。
淺草接過那朵櫻花形狀的點心,用自己帶着尖爪的指尖掂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嘴邊啃起來,“也對。不過宮司大人,之前我當編輯的時候就在想,為什麼現在看不見其他妖怪了?你明明說過,之前有什麼百鬼夜行的對吧?”
“嗯……這個啊,很複雜,說不完,下次吧~到午休時間了~”神子又一次含混着糊弄了過去,并且又一次把找着早柚的鹿野奈奈指向了錯誤的方向。
淺草就這般看着,并沒有說話。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有一些了解的人,但大多數人看到她的樣子還是會吓一跳,更有甚者,還會昏過去。
但她也遇見過一些積極的人。比如花見坂的那隻赤鬼,見到她就十分興奮,并打算把她收作小弟,還向她打包票說不會讓人欺負她什麼的。但在神子現身之後,立馬擺着手逃離,一路慘叫。
當時,淺草還問了神子這件事。
神子輕飄飄的糊弄她說:“約莫是我們狐狸吃油豆腐多了吧~傳說裡不都說,鬼怕豆子嗎?”
是嗎?淺草看着神子興味滿滿的神色,十分懷疑是不是她捉弄了那個号稱一鬥的赤鬼很多次。
而另外的人……
從午睡直接睡到日落西山的淺草一睜眼,眼前就是一對亮晶晶的青翠瞳孔。在火紅色的夕光中,溫柔又期待的向她貢獻了花見坂最新出現的團子奶茶。
“你怎麼又來了?”淺草沒什麼所謂的接過,畢竟現在她已經笃定,托馬背後的神裡绫人并不會對她做什麼了。
“嘿嘿~稻妻這段時間的海運放松了一點,有他國商人帶來了好些有趣的東西,我想跟你講講~”托馬說。
“你想說就說,我又沒堵住你的嘴。”淺草對于托馬那一副期待樣,十分無語的說:“明明先前都跟你說了壽命論這些,你全沒聽進去。還有上次你為了神裡绫人來糊弄我的事可還沒過去!我都不計較了,你居然還想我有反應?”
淺草視線四下裡張望,發現神子早已不見了蹤迹,隻留下了那個以蒙德蒲公英填充的靠墊還兢兢業業的發揮着自己的作用,墊在了淺草的腦後。
“所以我來求原諒啊~我不想跟淺草漸行漸遠,就算你變成了長生種也一樣。我想你一直注視我,到我老去白胡子花花的時候。”托馬眉眼溫柔,并不對淺草劍拔弩張的話有什麼激烈反應,反而還說出了這句這段時間以來在淺草聽來已經快要磨破耳朵繭子的話。
“我對老年人并沒有興趣。”同樣的,淺草也再次表達了自己的不願意。
但托馬一如往常,笑眯眯的不接話,還把帶來的食物往她手裡塞。
有所求,才低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