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贊成這門親事卻什麼都不肯幫的?
張無忌稍微想了下,覺得以效率來說,這樣是最好的,他猜讓範遙留在教裡幫忙籌備這事,範遙更會興緻缺缺,連朵禮花都做不出來,甚至是貼張紅紙都不會吧。想來真的很有可能,張無忌還是決定把送請帖的事托付給他。畢竟,範遙也自己說了他會如何妥協。
「這樣也行。發送請帖的事交給你處理。務必在六月初一前全部送到。切記,用明教的名義去,也别引起騷動。」
見張無忌沒要放過他,範遙目光哀怨,有氣無力的應了是,接下了毫無動力的任務。
接下來就是稍微讨論下明教内部的一些籌備,範遙完全沒在聽,他就在位子上落寞的發呆裝死,一直到開會結束,周颠興奮地喊着肚子餓教主一同去用餐吧這大嗓門才把範遙從發呆中拉回現實。
欸?吃飯喔──
還在難過的範遙興緻缺缺。
張無忌正準備招呼範遙一同前往飯廳,楊逍便先一步向教主耳語,然後兩人竊竊私語了一會,楊逍這才往範遙這走來。張無忌則是走向了其他兄弟。
楊逍道:「走吧,你跟我回房吃。」
範遙懵,「欸?」
「看你一副就是要絕食抗議的樣子。」
「我才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倒是教主說你早上起床後也沒吃,為何不吃?」
「還不餓。」
「現在總餓了吧?」
「其實也還好──」
楊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拽了範遙的手直接把他拉走,「那我餓了,來陪為兄喝幾杯。」
範遙眨眼,笑道:「大哥的希望,義不容辭。」他掙脫楊逍的手,跟在楊逍身後問道:「大哥,講真的,是不是其他人跟你說了什麼?」
楊逍低笑,「有自知之明挺好。」
範遙冷哼,「躲的了一時可躲不了一世阿。既然敢做就該敢當,一群沒骨氣的家夥。我一定找時間報複。」
「我以前也說了,他們隻是心急。」
「我也說了,即便是心急也不得如此,既然他們沒把你放在眼裡,那我也沒必──!」
楊逍回身一把摀住範遙的嘴,低聲道:「說話注意輕重。他們是『明教的人』,而你是『明教光明右使』,遙,賽克裡那事我不跟你計較,但若你再犯,我是真的要生氣了。教規,給我記着。」
「……」範遙眼神委屈哀怨又不甘,對這事他真的不想妥協。
不過他也不想惹楊逍生氣。
真讓人委屈。
兩個人僵持一會,範遙伸手将楊逍的手拉下,可憐兮兮的弱弱問道:「威脅一下行嗎?」
楊逍失笑,沒好氣地拍了下範遙腦袋,「不行。」
範遙不開心抱怨,「這時候你就站他們那邊!你明明以前同意的說。」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不是你能搞内哄的時候。」
「欸──」
範遙不甘心的哀号,被楊逍狠狠一蹬後,軟弱的收了聲,眼睛四處飄了下,露出軟笑,伸手把楊逍轉了個身,往房間的方向推去,「大哥,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這家夥想來裝死這一招啊?
楊逍心裡一陣無奈,但他可沒打算讓範遙就這樣逃過,想着既然他勸不了,那就隻能把教主搬出來壓他了。
那可是非常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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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限定番外篇,啥時都有可能會不見~
(這次就不問大家要不要看了,我直接放,随心情删,有看到的都是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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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有關于那個沒教主也沒範右使出席,讓人食不知味難以下咽的晚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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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大夥一同聚一起的飯桌上,難得安靜一片。
楊逍聽完聿在耳邊的低聲報告,點頭揚言開口,「各位開動吧。教主跟範右使不出席。」
衆人如釋重擔的松口氣,紛紛取碗提筷。雖說是動筷了,但氣氛比以往沉重幾分,大家的神情都挺憂慮,周颠更是隻喝酒不吃飯。楊逍輕挑眉,說道:「各位兄弟食欲不佳呢,莫非有什麼煩心的事?還是教主不陪我們吃飯,兄弟們覺得難過?」
周颠悶道:「别明知故問楊左使。」
「哦?」楊逍當然是猜的出原因,但他故意裡解錯誤,「那大概是朱元璋的事了。這人雖然有心懷不軌的疑慮,但對明教還是有利的。教主看戰績,還是哪位去領兵打下一座城,這帥位絕對能從朱元璋身上拔下來。」
「才不是這種事呢──」周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又仰頭飲盡一杯酒。
楊逍露出意外之色,「莫非真因為教主不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周兄寂寞了?」
周颠那口酒差點噴出來,狼狽嗆了下,看着楊逍的目光很是怨怼。
韋一笑也幹咳了下,「楊左使,你應該清楚我們指的不是教主也不是朱元璋,而是──」
見韋一笑禁了聲,楊逍眉梢輕挑,笑容淡雅,「繼續說──」
「────」
大夥又安靜了。
看來他們的光明右使惡名昭彰到像什麼魑魅魍魉洪水猛獸一般,連提到他都想避免。
楊逍淡然吃飯,不為所動。他正想着要不要給兇猛動物留一份晚餐。
這氣氛實在不是能好好吃飯的氣氛,實在食不知味,過了一會,彭瑩玉放下筷子歎道:「範右使回來雖是好事,但确真的讓人高興不起來呢──楊左使,對于範右使一回來就針對朱元璋這事,你怎麼看?」
「你們都說了朱元璋有意圖不軌的疑慮,你們都難以忍受的事,範右使那個教主至上的家夥,怎可能忍。他沒直接出手,已經是看在教主也在場的收斂舉止了。」
「他果然很想殺朱元璋吧?」難得也在席一同用餐的殷天正說道。平常他都跟殷野王和殷離在房内用餐,今天殷離說要跟柳姨玩就把爺爺爹爹放一邊去了。
「他都敢這樣直白的問教主,可見他殺意有多重。」
「一回來就殺氣騰騰的。還是一樣難相處。」周颠碎念。
衆人苦笑。楊逍覺得小題大作,毫無困擾。
「你不招惹他不就沒事了?」韋一笑說道。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招惹我的!好好說話不行嗎?!講沒幾句就要動手──」
不,那是因為你太聒噪,範遙嫌你吵好嗎。你若不酸他,他還真的懶得理你。
殷天正道:「說起來,好像有在傳範右使心向朝廷,是叛徒的謠言。」
楊逍冷哼,「鷹王你信?」
「──」沒人說話。
以他們對範遙的了解,他們還真不信。
「我想你們與其擔憂他會不會背叛教主,不如擔憂有沒有做什麼事,是會被他盯上的。他小心眼睚眦必報,前段時間他當着我的面,向賽克裡下毒,理由是讨二十年前的個人私仇──在下覺得這件『事實』,會比沒根據的江湖傳言還更重要。」
「……」
飯桌上更安靜了。連動筷吃飯的聲音都沒了。
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教規什麼的,他們在聽聞範遙親手格殺三名香主之後就明白這對他毫無約束力,他以前一直沒做隻是因為沒理由,而且他也還有逐教處分的特赦,能将殺教徒的事合理免罪化。
而現在,範遙連逐教處分都不用了,沒把教規很當一回事,若他真的在意,他何時何地都能對他們出手。
明教高層幾人面面相觑,紛紛回想自己有沒有在哪裡得罪了這惡煞。
然後──
衆人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
一同看向楊逍覺得自己鐵定完蛋。
「咳!」周颠幹咳了下,「我說楊兄阿,你還是阻止的了範右使吧?」
楊逍揚眉,「他都成功向賽克裡下毒了,你覺得我阻止的了?不過放心,他都沒殺朱元璋了,自然不可能搞出人命來。他武功高,害人後又救人一氣呵成,保證性命無憂。」
衆人無言以對,心裡不禁閃過同一念頭──你們光明左右使,果然同氣連枝。
然後這頓飯,更是難以下咽了。大概就楊逍還算吃的心情愉悅。
現在其他人可能要來煩惱一下,該如何避着範遙走了,尤其獨自相處是絕對不行的。
因為他們确實都做了一件範遙曾警告過的事──
想當年範遙用一面牆一根柱子威脅警告過他們。
──逼迫楊左使選定教主,甚至還诽謗楊左使想獨自上位惡意不選教主。
周颠心很涼。
韋一笑心也很涼。
五散人也是。
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前,他們與楊逍内哄,對峙争吵這事,隻希望範遙不要知道了。
周颠一把搶起酒壺,給楊逍斟酒,「來,楊兄,多喝點,有什麼特别想吃的嗎?我叫人立刻送上阿。所以──多替我們說些好話吧?我們那時也是心急沒惡意的阿,沒惡意沒惡意──」
楊逍領了周颠的心意,善良勸道,「周兄,亡羊補牢也是沒用的。你覺得範右使會同意這事?而且,即便我勸了也無用,隻能請你們與範右使同桌吃飯時小心謹慎了。」
「…………」
衆人欲哭無淚。
「我說楊左使,反正範右使也喜歡自己一個人,要不你陪他吃吧?」韋一笑誠懇建議。
「我會考慮一下。」楊逍笑道。
這答案讓飯桌上依舊郁悶,就隻有楊逍覺得這頓飯吃起來挺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