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禾睜開眼，發現坐在他身旁的姜暨白湊近過來，寬大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戚禾，你很累嗎？”他語氣帶着擔憂。

姜暨白的人類軀體雖然完美，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體就非人類的緣故，他的體溫會比正常的人類低上一些，好巧不巧的是戚禾是個體溫較高的人，很容易察覺到對方的不同。

姜暨白的關心不似作假，事到如今他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戚禾不疑有他。

“還好。”戚禾回答。

李玉平聽着後面的對話，默默地提速，以期能更快将他們送回家。

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戚禾所住的那棟老小區完全籠罩在黑夜裡，路上連燈都看不見幾顆，亮着的都閃閃爍爍，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壞掉。

李玉平看着戚禾和身旁的男人下車，告别前也是熱心開口道：

“戚小姐，後續您要搬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也正好幫你們搬東西。我随時都有空，您有需要直接吩咐就是。”

戚禾帶着笑點點頭：

“好呀，謝謝你啦。我們就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消失在路口，車尾的燈像螢火蟲的光慢慢拉遠，戚禾注視着李玉平的離開，這才挪眼。

姜暨白今天特别安靜，戚禾現在才有時間去處理她和他之間的事情。

“你今天話好少，都不像你。”

眼前的路可見度很低，戚禾都是憑借多年的感覺在走，而這點黑暗對姜暨白來說微不足道。

“啊…”姜暨白短暫地迷茫了一會，然後開口道，“不是你讓我别說話的嗎，你說都交給你就行。”

仔細一想，她好像是這麼和他說過，戚禾沉默了，心裡罕見地笑了一聲。

好奇怪的感覺，她琢磨不透這點情緒。

戚禾又開口：

“所以你今天是怎麼想的？我很意外你會同意徐庭桉的合作。我雖然常常和詭異打交道，但其實很少能了解詭異的想法。像你這樣的，我也沒怎麼接觸過。”

這是實話，她隻是[血色古堡]副本抓住了姜暨白，但對方卻消失了大部分時間才出現，他們之間的相處的時間很少，戚禾并不能隻靠猜測去了解一個詭異。

姜暨白剛要說話，身體卻比言語更快地行動，他突然拉住了戚禾的手，後者被他扯進了懷裡，既莫名其妙，又疑惑萬分。

熟悉的貓叫從腳邊的草叢裡傳出，戚禾居然從身後的胸膛感受到姜暨白緊張的帶着敵意的情緒，她瞬間放下心來，好笑地拍了拍姜暨白橫在她腰上的手臂。

“隻是一隻貓。”

“哦。”

“我是覺得那個姓徐的說話有點煩，但我沒感受到惡意，另外我看你都答應了他，所以我也就答應了。嗯……”

姜暨白停頓了一會：

“他說主神向他們求救，我覺得這句話不能完全相信。主神為什麼要越過我，向人類求救？怎麼想都不太可能吧。為什麼不找我？會有比我更合适的選擇嗎？”

他輕輕地哼一聲：

“你們人類太複雜了，可是我也沒有别的辦法。畢竟就連我都找不到主神，我不也向人類求助了嗎？”

姜暨白意有所指，就看戚禾能不能聽出來了。

戚禾隻是贊同地嗯了一聲，拿出鑰匙打開門：

“你說得對。我也很奇怪，主神到底向他們求救什麼？徐庭桉說他也不清楚，隻是收到了特殊的信号，接收之後破譯的内容殘缺不全，但大意是在講副本世界出現的不明勢力。以及主神希望人類提防這股勢力，并隐隐有希望人類幫忙的傾向。這算什麼求救？”

“不知道。我隻想趕緊找到祂，我本來隻是負責管理副本的，現在居然要做清潔工的工作，我很累，也很不開心。”

“不過……”姜暨白站在門口，從鞋櫃裡拿出屬于他的拖鞋，笑着開口，“不過也算我有意外收獲。我很喜歡待在你身邊，這或許就是人類所謂愉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