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月”被她捏住手腕,挎着的竹籃掉落下來,她想去拿起,卻被柳長月更用力的捏緊手腕,她下意識吃痛出聲,眼裡帶着迷茫和無助:“姑娘,姑娘你弄疼我了,夫君,救我……”“柳長月”求救般地眼神朝林書誠投去,林書誠如大夢初醒,他連忙疾步過去:“姚夫人,你放開她。”
“姚夫人?”柳長月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誰是姚夫人,我是柳長月啊,我是柳長月!”她兩行清淚流下。
“夫君,你難道忘記了,三年前,你進京趕考……”柳長月妄圖用兩個人才知道的回憶讓林書誠回憶起來。
“你怎麼知道三年前?”“柳長月”疑惑地打斷了柳長月的話,緊接着她接着柳長月對林書誠道:“夫君,你我定情之事,你怎麼能告訴旁人?明明這是你我的秘密啊,你怎麼能告訴旁人,還是旁的女子,你難道忘記了,你曾經對我說,無關貧賤,接蓋便是一生?”
林書誠心頭一震。
這是他與月娘成親那日,他接下紅蓋頭時同她說的話。
無論貧賤,接下那紅蓋頭,我便與你一生不棄。
這話天知地知,他知月娘知。
林書誠剛剛的動搖一時消散:“你是月娘,是我的娘子。”
“不,她不是!你怎麼知道?”柳長月猛地看向眼前的女子:“這是我與林郎的私房話,你如何能得知?”
柳長月從一手換成聯兩手,從捏緊“她”的手腕到提起她的衣領,因為林書誠的表情和動作,她的情緒越發急躁。
“柳長月”一頭霧水:“這位姑娘,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看你是林郎的朋友才對你禮讓三分,你休要得寸進尺。”“柳長月”緊皺眉頭回應。
“那是我的林郎!是我的!”柳長月咬牙切齒,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溫柔模樣。
林書誠望着眼前表情猙獰的女子,他又望着被女子提溜着的怎麼看怎麼可憐的他的娘子,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夠了!”
林書誠握緊柳長月的手腕,面色黑如墨:“姚夫人,請你放開我娘子!”
三年來,林書誠做到了一個丈夫該做的所有,他勤勞、溫和,對她更是沒有一點重話,柳長月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模樣的林書誠,他眼中充滿了憤怒充滿了厭惡。
柳長月知道,他沒信。
又或者說,他信了。
沒信她,信了“她”。
柳長月眼淚滑落,她聲音哀戚:“林郎,我就是你的娘子啊!”
“姚夫人,你當真是癫狂了。當然,險些輕信了你的我也是。第一次你說你是為了鄭窕,第二次你又這般,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實在沒有你可以算計的東西,請你不要再一二再再而三出現在我的面前,傷害我,傷害我的娘子。”林書誠擋在“柳長月”面前厲聲道。
說完他牽着“柳長月”的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徒留柳長月一人在原地。
二人漸行漸遠。
柳長月回頭,她擔憂道:“這位姑娘不會有事吧?”
林書誠垂眸望着柳長月,她頻頻回頭,他餘光也看着那女子恍如心死,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林書誠逼迫着自己不再去看,他聲音恢複了從前的溫和:“娘子,疼嗎?”
“不疼的。”柳長月莞爾一笑,一如既往地溫柔。
他真是糊塗了,怎麼能信那樣一聽就假的話。這麼溫柔體貼的娘子,他到哪裡能找到第二個呢?林書誠心道。
忽然,他想起另一件事,鼓起勇氣道:“娘子,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柳長月和他并肩同行,聞言擡頭看他:“什、什麼事?”都用上了坦白這樣的話了。
柳長月心中忐忑:“夫君,你不會和那位姑娘……”
“不不不,怎麼會。”林書誠連忙否定。
“那是……”
林書誠心中也很忐忑,他生怕柳長月生氣,所以說得扭扭捏捏:“我,我這幾日其實沒有給李婆婆送飯……我之前救了一個受了重傷的姑娘,她說她在被人追殺,她懇求我不要告訴旁人她被救下的事情,所以我……”
“夫君給她送了飯?”柳長月問道。
林書誠點頭,随後像是怕柳長月誤會他忙解釋道:“娘子千萬别多心,我與她什麼事兒都沒有,我隻是怕她餓死,想着救人救到底便送了,我後來也讓那姑娘離開了,娘子,你要相信我!”
柳長月莞爾:“瞧把你急得。夫君,你若不告訴我,我肯定生氣,可你選擇了告訴我。夫君,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娘子……”林書誠感動極了。
他最喜歡的就是柳長月這一點,她從來不會無理取鬧,她從來都那麼好,那麼溫柔,那麼善良。
“哎呀!”柳長月像是想起什麼,一驚一乍。
“娘子,怎麼了?”林書誠忙追問。
柳長月瞧了瞧腦袋,面露尴尬和懊惱:“夫君,我菜籃子還丢在那兒呢!”
林書誠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原來是這個。他松了口氣,笑道:“沒事,我再給你買一個。”
柳長月也笑,嘴角兩個小酒窩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