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松開了手,乖巧道:“好。”
季稻這才走到劉青言旁。
“姑娘,信送到她那裡了嗎?”季稻剛随他來到一旁,劉青言就迫不及待問道。
“信送到了。”季稻回答。
劉青言松了口氣:“那她說了什麼,有沒有給姑娘什麼東西?”
季稻看着他,一字一句:“她說不認識你。”
季稻看着劉青言一怔,随即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當真這麼說?”
季稻點頭:“就在鄭家藥鋪的旁邊那家茶樓說的,你若不信可以問那裡的小二。”
“沒想到她當真如此狠心,我便罷了,可那孩子一直把她當成母親看待,她若知道該有多麼難過啊。”劉青言咬着牙,失魂落魄道。
“那孩子?”季稻疑惑道。
“姚蕪和……收養的孩子。她得了重病快要病死了啊!”劉青言拳頭緊緊捏起:“都怪我,我無能,我沒有錢給她看病,明明她能治的,明明剛開始隻是簡單的風寒……”
季稻看劉青言額頭青筋暴起,表情也不像作假,看來當真有個孩子要死了,這大概就是劉青言口中的人命關天吧。
“我可以幫忙,但是我要求助于鄭窕,她家裡開了藥鋪,你介意嗎?”
劉青言聽見季稻的話,第一句讓他很開心,可後面一句又讓他很為難。
季稻看出了他的為難,問道:“即便姚蕪那般狠心,你卻仍舊顧及她的名聲嗎?”
因為顧及姚蕪的名聲,所以他不願意當衆說出與姚蕪的淵源,因為顧及姚蕪的名聲,所以面對鄭窕會為難。
“劉公子,機會隻有一次。”季稻好心提醒。
劉青言為難至極。
姚蕪好不容易在鄭府落下根,他會不會傷害姚蕪呢?可那孩子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請姑娘救救小茵。”劉青言終于下了決定。
“我不願意欺騙鄭姑娘,也答應了我家郎君我得如實告訴他,所以我會以誠相待,這樣也可以嗎?季稻問道。
“可以。”
于是季稻微微點頭。
“季姑娘。”鄭窕見季稻走回來,叫了一聲。
商溫看向季稻,他雙眼認真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坦白。
季稻沒有多想就道:“這位公子名叫劉青言,是姚蕪的朋友,他那裡有一個孩子生了重病,想得到我們的幫助,鄭姑娘,你家的藥鋪,可否讓大夫陪他走一趟?”
季稻原本以為鄭窕會因為姚蕪的事情鬧一鬧,沒想到鄭窕很爽快的答應下來:“可以。”
季稻驚訝地看向鄭窕。
鄭窕似乎看出了季稻眼中的含義,好笑道:“季姑娘,我雖然不喜歡姚蕪,可人命關天,别說是不認識的孩子,哪怕是姚蕪要病死了,我也會替她找大夫的。”
“我就知道鄭姑娘心好。”季稻笑道。
這話倒不是假的,否則季稻也不會引見劉青言。
劉青言感動道:“多謝諸位,多謝諸位!”
“那咱們陪這劉公子走一趟吧。”鄭窕道。
季稻沒有異議。
所以季稻幾人便又帶着大夫跟着劉青言去救人。
劉青言将幾人帶到城西一處破敗的院子,他站在門旁:“幾位,這邊請。”
季稻擡頭,隻見那牌匾斜斜挂着要落不落,牌匾被布籠罩着,可匾與牆的縫隙上挂滿了蜘蛛網,看上去别提有多寒碜。
劉青言在前面引路,将衆人帶到了一間小房間,推開門,說道:“小茵就在裡頭。”
“咳咳……”适時裡邊兒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季稻幾人進入房間,這房間十分簡陋,連凳子都隻有一根。
再看那小孩,面色蒼白,臉頰發紅,整個人形如枯槁瘦如草木,她躺在搖床上,那唇也白的吓人。
鄭窕用手一摸:“哎呀,燙得能燒開水了。”
她心急如焚:“馬大夫,快看看這小孩吧,她好像不好了。”
“小姐莫急,我這就來看看。”馬大夫忙湊到床邊來。
馬大夫一看,責怪地看向劉青言:“你這父母怎麼當的,怎麼這時候才請大夫,這小孩都燒成什麼樣兒了,若再晚些人都燒沒了!”
劉青言嗫嚅道:“是、是我的不是,還請大夫救救小茵。”
“我倒是想救,可能不能救下就不知道了。”馬大夫歎了口氣。
“怎麼了?怎麼救不了?”鄭窕面露憂色。
馬大夫對鄭窕道:“小姐,來得太遲了,這小孩恐怕……”
劉青言臉色一白:“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有倒是有……”馬大夫猶豫了一下。
“有你倒是說呀!”鄭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小孩是她的孩子呢。
“小姐,若有百年雪蓮讓她含着吊命,再開幾副藥煎服,說不定能好,可是這百年雪蓮……”馬大夫小心瞥了眼鄭窕,含義不言而喻。
“用我的。我這個月的雪蓮還沒用。”鄭窕毫不猶豫。
馬大夫松了口氣:“那這孩子就有救了!”
劉青言感動得不知道怎麼才好,他涕泗橫流:“鄭小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劉青言這輩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等劉家戲班重開,我一定能把雪蓮的錢還上的!”
戲班?
戲班!
季稻猛地回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