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幫我？”九黎倒是挺好奇。

賀遙星果然道：“再過幾天，溫瀚要和我妹妹訂婚，你願不願意作為我的女伴出席？”

*

完事兒的九黎像一陣風般迅速離開了，畢竟收購初步完成，這裡于她而言沒什麼可留戀的。

拒絕了賀遙星送她的建議，九黎在上車之前還不忘叮囑程安何：“合約到期前趕緊找好下家，我不希望等星河正式接手之後還能在這兒看到你。”

程安何：“……知道了。”

他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商務車疾馳而去的影子，而後将目光移到躊躇滿志的賀遙星身上，久久無語：“……我姐隻是利用你而已。”

“可她還是答應我了。”賀遙星一反常态的充滿信心，“安何，你為什麼就是不看好我？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和圈子裡的人一樣，隻會說什麼‘沒有女朋友，隻有跟’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對你姐姐是認真的！”

程安何：“……”

誠然，他不太懂那個圈子的規則，但也的确無法對賀家人抱有什麼良好的期待。

賀遙星還強調道：“假如我不是你姐的良配，那我堂哥也絕對不是。”

聞言，程安何難得嚴肅了神色：“我知道。”

……

程賀兩家是從老一輩就有的交情，兩人意氣相投。

程安何記得那是個對于高中來說夏日炎炎的正午，一桌子的美食，小輩隻能安靜地待在桌上聆聽長輩們的教導，他對這樣的場合已經習慣，隻要裝作乖巧就好。

直到程家老爹酒意微醺，看着給九黎夾菜的賀逐月囫囵來了句：“要不把我們家九黎嫁給逐月得了！咱們結個親家——”

席上突地一靜。

一時間沒人答話，對氣氛極為敏感的程安何迅猛擡頭，看見原本熱情洋溢的賀家伯伯忽然失了聲，像是有人給了他當頭一盆冷水，而賀家伯母則擺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屋裡的空調明明開得很足，可程老爹卻漲紅了臉，坐立難安。

賀母的那種表情，那種眼神，程安何永遠不會忘記。

……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數年，可當初賀家人的反應，依然烙在他心裡。

後面他跟姐姐說起過那天的事情，可九黎的反應卻是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說：“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小子專心幹飯就行了！幹飯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程安何：“……”

程家的家世比不上賀家，賀家的伯父伯母也看不上姐姐，所以程家不會自讨沒趣。

即便賀逐月以世俗眼光看來是相當優秀，可但凡有一點會傷害到他親人的可能性，他就無法理解，更無法祝福。

*

不管程安何内心如何作想，賀家與溫家舉辦訂婚宴的那一天，終究還是得來。

來接人的賀遙星顯然精神奕奕，形容振奮，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訂婚的是他。

一夜無眠的程安何被九黎硬是拖上了車，給的理由是“你曾經是溫瀚同個經紀公司的前輩所以參加他訂婚宴很正常”，程安何倒是沒什麼所謂，不過坐在他們對面的賀遙星不太開心。

閉目養神間，聽001幽幽開口：“宿主是打算去支線主角的訂婚宴上棒打鴛鴦嗎？”

九黎：“誰說的？我直接一個尊重祝福。”

一個身為公衆人物卻當着媒體的面公然嘲諷殘疾人，還放任粉絲網暴無辜。

另一個，即使被男方傷害至抑郁出國都還要‘超愛’，就這二位，不得鎖死？

……

“老姐？”

程安何看她時不時地調整一下坐姿，就知道九黎沒睡着，直到她睜眼，他才惴惴不安地開口：“……你應該不會去搗亂的吧？”

其餘時候都好說，溫家跟賀家的訂婚宴，來的都是大人物，很容易翻車的啊！

九黎：“……”

九黎：“終于可以看到傳說中的京圈佛子，我很期待，所以我不會特意在别人訂婚的時候搞事情。”

程安何：“啊？”

一旁的賀遙星終于能插上話，急忙邀功似的道：“你想見哪個佛子？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這回輪到九黎：“啊？”

……

即便是九黎，做夢也想不到佛子這玩意兒原來在京圈是批發的。

“……”九黎先是沉默半晌，而後道：“京圈佛子不是隻有靳家的靳無延嗎？”

“不是。”賀遙星說：“靳無延是「撒旦惡魔佛子」，我哥是「玉面佛子閻羅王」，除此之外還有「冷面佛子」和「聖潔佛子」。”

九黎：“……”

九黎：“噗——”

她一口老血噴了出來。（bushi

程安何：“……”

九黎被兩個男的一把扶住，才避免了從座椅上摔下去的悲劇：

“你們京圈真是……癫到了我看不懂的地步。”

然而還有更癫的——

叮咚！

001：“宿主，我建議你看下這段，脫個敏。”

……

【在京州這般野馴迷離的地界兒，偏賀泱一身素裙，整日捧着本詩集，溫吞似白水，好友都戲稱她是小尼姑。】

九黎：“……”

九黎：“地界兒是個什麼東西？地界就地界，為什麼要加個兒化音？”

你們京圈都喜歡這麼說話的嘛？

她目光下移——

【溫瀚：我的小尼姑，這世界亂花迷人眼，可否為我入俗？】

九黎：“……”

九黎：“…………”

覺醒了，獵殺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