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不是我仇人的女兒,她爹另有其人?天哪我的心好痛!我都做了什麼!我那個悔啊,于是在瀕死的她的病床前拔槍自殺了,希望我們來世再見。”
“我想她一定會原諒我的,畢竟我雖然前面對她做了那麼多壞事,但當我知道她生父另有其人之後,我可是懊悔地跪在她面前痛哭啊,所以她一定會期望與我來生相見的,對吧?”
九黎表情平淡:“就這樣,說完了。”
佩佩:“……”
佩佩:“…………”
佩佩一個扭身,趴伏在地上,然後手腳并用地爬出了小世界,期間還不忘說一句:“我去吸個氧,别管我……”
*
這廂仙雲宗之主正在努力變強(大概),閉關不知日月,另一頭的天界則暗潮洶湧。
初時隻是一件小事,洛雲煜為生母求情,口口聲聲請求天君不要賜死白天妃,哪怕這番舉動傷了天後的心,他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自請為生母贖罪,下放人界受曆劫之苦。
而洛青骁在旁一言不發。
天宮裡的風向不知何時就變了,好一部分人稱贊洛雲煜有情有義,顧念生母甚至不惜觸怒天君,但對于洛青骁的冷眼旁觀則是大加指責,畢竟是有養育之恩的母親,他居然就能夠冷眼看着白天妃被賜死而無動于衷,就連原本惱恨洛雲煜的天後也逐漸心寒了。
夙靈夢并不覺得奇怪。
姑母是個苦命人,她的丈夫并未盡到責任,她自然而然會把精心教養了多年的洛雲煜當成丈夫的替身,惟一的依靠,即使心底知曉洛青骁才是親子,但一千多年的隔閡哪裡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更何況姑母曾經多番苛待青骁表弟,轉頭就讓他二人母子親密無間,簡直天方夜譚。
如此對比之下,她當然會遵從自己的心,偏向洛雲煜。
而青骁表弟又有什麼錯呢?
養母不過是為了複仇而留着他,生母更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無論他怎麼做,都會受到指責。
父子君臣離心,早晚的事。
鳳族族長對洛青骁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膈應,他知道那是親外孫,也知道假如是自己遭遇了這種事,一定不會放過罪首,但審視旁人的目光依然苛刻不已,片刻,幽幽歎息道:“青骁對他養母尚且如此,來日成為天君,不知會如何對待我族?”
“吾有意上奏天君,少君之位空懸已久,應該早早定下。夢兒,你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嫁給洛青骁了。
于是夙靈夢唇角微挑,十足溫柔乖巧地對鳳族族長說道:
“夢兒覺得,祖父處事很是公正。您一心為神族籌謀打算,若是姑父不懂您的用意,那可真是……”
鳳族族長滿意地哈哈大笑。
……
可之後發生的事,令人大跌眼鏡。
——天妃白氏刺殺了天君!
起因是天君下令懲處白天妃,暗地裡則偷偷來到牢獄,企圖表示一番自己的無奈與溫情,好讓白氏心甘情願地去死,豈料白氏表面溫柔順從,實則趁其不備決然刺殺,雖未成功,但仍令天君震怒不已,下令即日押往誅仙台處死。
這回洛雲煜的求情也不管用了,畢竟對于天君來說,他可以善待白氏勝過正妻,但那是沒在阻礙他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如今白氏蓄意刺殺分明是膽大妄為,愛重自身的天君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
誅仙台。
一衆仙神被要求前來觀刑,位于高處的自然是天君與天後,而動彈不得的洛雲煜則被天兵押在一旁,隻能神情焦急地看着即将被處死的生母。
對于這個兒子,白天妃似乎看不到他的慌張,而是看向明顯心不在焉的天後,高聲道:“夙明華!”
她叫着天後的名字,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我曾以為你是我的敵人,你恐怕也一直這樣想,事實上不管什麼正妻庶妃,說白了不過是想讓我們内鬥好讓他人得利罷了!隻怕我們的父族也都樂見其成,你以為如今高高在上看我被審判,就是穩坐釣魚台了嗎?别得意啊!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當你被父族狠心舍棄之時,隻怕比我還要瘋狂!”
天後臉色煞白地看着她,雙手絞在一塊兒,不知在想什麼。
天君看着明顯動搖的妻子,怒道:“白琴心,你這賤婦還不住口!”
白天妃道:“我若是賤人,你又算什麼?當日是誰哄我說鳳族一旦沒落,就讓夙明華讓出天後之位給我坐的?又是誰打着為我好的名号私自調換了兩個孩子?分明是拿我做借口不想鳳族做大,從始至終你倒是清清白白,呸!”
衆仙沒想到天君私底下還說過這種話,紛紛驚詫看向高處。
天君臉皮挂不住了,惱羞成怒地問:“為何還不行刑?孤要這賤人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未落,空中陡然濃雲翻滾,銀蛇亂舞,連帶着整座天宮都搖晃了起來。
天君再也顧不得其他,驚慌地問身旁天兵:“發生了什麼?!”
魔域又來襲了嗎?
人群中的儀月仙君瞠目結舌,張大嘴看着雲層之間時隐時現的巨雷,驚呼:“這、這莫不是飛升為神的劫雷?”
“報——”
有守門天兵緊急來禀:“仙雲宗昭告六界,宗主華九黎飛升上神,此刻正往九十九重天來!”
天君吓得瞬間跌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