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櫻連忙上前:“老師,我能先問一下我家孩子嗎?”
見她點頭答應,江櫻上前拉走賀晨星,到角落裡面才蹲下來問他。
“晨星,能和媽媽說說嗎?為什麼拿石頭砸小朋友?”
賀晨星小嘴抿成一道直線,長長的睫毛垂下,蓋住眼睛。
江櫻牽過他的小手,輕輕地握在掌心裡:“為什麼不願意告訴媽媽呢?是不是媽媽哪裡做得不好啦?”
賀晨昨飛快地擡起頭,搖頭否認:“不是不是,媽媽很好的。”
再多的卻仍然不肯多說。
還是曆史遺留問題,原主膽小懦弱,害怕麻煩,但凡賀晨星在外面闖禍,她不問原由總是先道歉,回家再打罵孩子。
賀晨星隻能表現得越來越乖巧,可是再乖巧的孩子也會有調皮的天性,久而久之,有什麼事情賀晨星就再不願意告訴媽媽。
江櫻覺得,他是真的害怕媽媽辛苦,但是小小心靈裡,也難免認為,這樣的媽媽,不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
江櫻站起身:“你不願意告訴媽媽,媽媽也很傷心,這樣吧,我去問問其他小朋友,我正好帶了奶糖,張寶柱肯定願意換糖吃的。”
賀晨星小腦袋擡起來了,滿臉抗拒:“奶糖很貴啊。”
江櫻冷漠臉:“那是我分到的糖,我願意拿來換。”
買了一斤大白兔,花了一塊五毛錢,江櫻不是那種苦自己樂孩子的人,買好糖她就和賀晨星一人一半分掉。
賀晨星有點呆,小腳在地上不停地劃拉着,好半天才下定決心道:“那……還是我來說吧,媽媽不要把糖給人。”
“行,回家媽媽可以給你一粒糖。”
小家夥不太開心,拒絕道:“媽媽留着自己吃,不可以給别人。我就告訴你。”
好吧,小家夥内外人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聽完小家夥的話,江櫻臉色是真的沉下來了。
她拉着賀晨星氣糾糾的走到老師面前。
老師倒吓了一跳:“賀媽媽這是怎麼了?可不要打孩子,先問問清楚。”
賀晨星長得實在是太乖了,而且還十分安靜。
雖然老師知道自己的思想不太對,他還是覺得趙紅星被打可能真有什麼原因。
江櫻勉強笑了一下,解釋道:“我并沒有想打孩子,而且我這件事情也是趙同學有錯在先。”
她話還沒說完,吳大媽就跳腳了:“你放……”
張奶奶一巴掌将她拍下去,十分嫌棄:“你家真是鳥啊,不說話,就會屎尿屁的!”
江櫻瞥她一眼:“趙紅星同學,你知道賀晨星的爸爸是在外面當兵的,對吧?”
趙紅星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說是在外面當兵,幾年都不回來了,誰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沒爸的野孩子,就該挨打。憑啥他還有小人書看有糖吃?”
這語氣和腔調,一聽就是和大人學的,幾個人同時轉頭看向吳大媽。
這話确實是吳大媽說的,可是她也隻是有時候心情不爽了,自己嘴上叨叨兩句而已。
誰知道就能讓小孩子聽去,可她也知道不對,都有些結巴了:“你這死孩子,在哪聽的就跑到學校來學?也不怕污了耳朵!”
“還能是誰,一聽就是你自己天天在家叨叨,整個家屬院,誰像你一天天沒有正事兒,好好的孩子都讓你給教歪了。”張奶奶自己雖然重男輕女,可是也看不慣吳大媽。
誰家養男孩像她這麼養,沒有二兩香油的家底,卻養得跟少爺似的,長大了能頂個什麼事兒?
江櫻沒想到都不用費力,趙紅星自己就抖出來了:“吳大媽,我不管你在家怎麼說,反正現在你得賠錢!”
吳大媽真沒想到她二話不說,直接要錢,這小媳婦咋突然這麼不要臉了。
不過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畢竟挨打受傷的是她兒子。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憑啥賠你錢,我兒子腦袋上還這麼大一個包呢?該你賠我家醫藥費。”
“趙紅星同學是腦袋受傷了,可是我家賀晨心靈也受到了傷害,你得賠精神損失費。”
張奶奶一聽樂了,也幫腔道:“就是啊,小晨星這麼小小的,往常還不知道被罵多少次,哎喲這孩子可憐的。”
老師正想插口詢問,又進來另外幾個同學的家長。
家長們都到齊了,小朋友們似乎覺得找到了靠山,剛剛還站成一排的,立刻叽叽喳喳地告狀。
江櫻仔細聽一遍,又低頭看看賀晨星,果然小家夥心虛地移開視線,還挪動着小腳躲到張寶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