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樣是反派boss,《暗箭》的反派進喜卻和裴闫東又不同。
裴闫東身上會有一種明顯的對世界的怨怼情緒,那來源于他被不停欺淩的童年,他會因看到别人被毒品折磨而感到愉悅,也享受着用權利欲望掌控他人的支配快感。
而進喜雖然也是喜怒無常的,但卻并不會享受淩虐他人的過程,他很小的時候就進宮了,身體的殘缺讓他漸漸将自己和其他人看做是兩種生命,伴随着地位的不停升高,他漸漸對自己産生了“近神”的錯覺,他從不會去主動的欺負他人,因為完全不将人當做是活物。
白小钰演的這一幕中,進喜因為被主角團追殺,受了重傷,無意中被一戶農家的年輕姑娘阿沅所救。阿沅很單純,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是将他當做成一個大戶家的落魄公子,每天細心的照顧,而她救人的唯一願望,就是希望進喜在傷好之後,能帶她去一次縣城,讓她開開眼界。
一開始,進喜是願意滿足她的這一個小小心願的,就如同神滿足信徒那樣,他甚至都準備好了第二天打算進城帶的包袱。正在這時,他被主角團發現了……
“阿沅,你不多帶點錢嗎?縣裡有許多好玩的東西的。”
當台上的白小钰一開口,同她對戲的蔣維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對方此刻的裝扮并不是曾經身居高位時的華服寶冠,而隻穿着粗陋的農家麻布衣服,用這樣的造型去硬凹一位權勢滔天的賊宦,幾乎是一個新人演員不可能做到的事。
可是蔣維從白小钰的身上卻看到了獨屬于進喜的,那種對生命的漠視态度。這個白小钰,遠不是她曾經以為的那種弱智小白花。
雖然内心驚異不已,但她畢竟還是在娛樂圈浸淫多年的老藝人,她馬上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态,接着演起來,“我隻打算去縣城看看的,也沒想買什麼東西,我也沒有錢,現在還有個你……”
阿沅說到這便停了下來,似是懊惱自己口無遮攔。她家本隻是一個貧窮的農戶,自從救了進喜後家中便更窮了,她并不想讓進喜自責,于是當察覺到自己無意中把家中的窘境說出來後,便馬上止住了話頭。
進喜心中對這一切清楚的很,但他可沒任何愧疚感,他已經打算在帶阿沅去縣城之後便殺掉阿沅了,因為他不能等着主角團找到阿沅後,再讓他們順藤摸瓜抓着自己。
阿沅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救下的,居然是一隻中山狼。
進喜殺人殺的很是幹淨利落,眼神中毫無波瀾,甚至還在殺完人後,用阿沅身上剩下的錢,給路邊的賣藝者打賞了兩個子兒。
蔣維知道,這樣一塊璞玉,陳金海是不可能會放過的。
她不清楚白小钰和陳金海之間的關系到底如何,但是隻要一想到曾經專屬于自己的男人,現在要圍繞着這個傻妞轉,内心就真的很嫉妒,這種嫉妒讓她在節目結束後見到陳金海時,終于沒能忍住定力。
她罕見的向對方低頭了,“金海,我們能聊聊嗎?”
陳金海原本攢了一肚子的氣想要跟白小钰撒,他也猜到了蔣維想跟他聊什麼。他同她相戀了四年,他太了解她了。
此時四周圍有許多來來回回的工作人員,大家表面上都在目不斜視忙碌自己手中的活計,但暗地裡全在用眼睛的餘光偷瞄着他們倆。
一線頂流的大瓜哎,誰不好奇?
在場的,大概隻有白小钰唯一個人是在真正地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追劇。
陳金海也知道,蔣維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樣向自己低聲下氣,說明她是真的想挽回自己。
他從不覺得破掉的鏡子還能再恢複,但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他還是要給留些面子的。
“咱們到外面的空地去談吧。”
于是,二人來到了電視台外面的空地,找了一處樹蔭下。這個地方不能說是足夠安全的,若真有狗仔還是很容易被偷拍到的,隻能說蔣維是真的忍不住了。
“你……你最近過的還好嗎?”真到了開口的時候,她反而還露怯了。
“我的變化和以前不大,咱們這個圈子沒有秘密的,我過的什麼樣你也應該大概清楚吧。”
“金海,我後悔了,我們就不能回到以前嗎?”
陳金海歎了一口氣,“維維,你應該向前看,我們現在身份地位不匹配,強行在一起也無非是重蹈覆轍。”
“為什麼啊,我不明白,是你會嫌棄我,還是我會嫌棄你?你不信任我嗎?”
“你跟茄子簽的約還有六年,六年後你多大了?34,到那時候你會為了我拒簽茄子嗎?茄子對個體工作室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一切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
是的,茄子内所有的員工都是全資雇傭的,而且一簽往往就是十年二十年的,他們對待獨立經紀人和獨立藝人的态度,就是冷藏。
就相當于賣身契。陳金海對于帶藝人是有自己的藝術追求的,他不可能接受資本的操控。
“那……你就算不來茄子,我們也不是必須……”
“你太天真了,就算我們堅守職業道德,你覺得,茄子可能會相信你沒有出賣公司嗎?他一定會懷疑你向我出賣重要情報的,為了安全,他們會雪藏你的。”
蔣維垂下了肩膀,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