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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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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理姚姨娘不該這麼叫的,可她偏是嘴快,誰也來不及攔她。

陳氏看在崔均的面子上,又不好在這樣阖家團圓的日子裡厲聲斥責她,隻當沒聽見不搭理也就算了。

隻有侯爺崔培聽了冷下臉色,不輕不重的瞪了崔均一眼。

崔均微微避開長兄的目光,一言未發,臉色也一如平常,看不出一絲羞愧,好似置身事外般。

崔柔儀朝夏若莘輕輕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叫她且往下看。

姚姨娘的嘴就像打了欠條兒借來的一樣,一刻也閑不下來。

一進了屋,又見屋裡燭花暈影,金輝滿堂,連丫鬟都穿着新做的紅绫襖兒配青緞掐牙背心,不由得酸水大漲。

二老爺崔均前腳剛走開去與侄子們寒暄,姚姨娘後腳就怪聲怪氣的開腔:“府上真如仙宮一般,得空兒到我們府裡看看去,我們那兒連這裡一半都不如呢。”

好嘛,這一句話又把二太太紀氏給架在火上烤了。

裝點門面原是主母的活兒,哪兒輪得到她來置喙。

夏若莘皺了皺眉,良好的教養讓她極力掩飾着厭惡。

想她家中人丁稀少,從來都是體面和氣的,何曾見過如此不知尊重的家夥!

陳氏則是京城富貴堆裡曆練大的,見過的各色人等多了,虛與委蛇起來也是一把好手,随口客氣道:“哪裡哪裡,不過是勉強裝點個空架子罷了。”

夏若莘不着痕迹的瞄了瞄二舅母紀氏的臉色,都被妾室當面擠兌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隻低眉順眼的向陳氏問好。

崔柔儀悄悄拉了拉夏若莘的袖子,把她往角落裡引,有心指點她,狀似閑聊道:“不知是不是念經念多了的緣故,二叔母一說起話來,嘴角就咧得像蓮花一樣好看呢。”

紀氏信佛,常在家中念經,一天足足要念上四五個時辰,分明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卻熬出了好幾縷白發,讓人看着都心驚。

夏若莘頗有些穎悟,一下聽出了門道,淡淡的接話道:“原來二舅母信佛,怪不得頭回見面就送了我一個觀音木牌。”

其實這很容易想明白,紀氏膝下無兒無女又家世平平,沒什麼倚仗,說是信佛,實則避世罷了。

姚姨娘既攏得住主君,又生了二房唯一的孩子崔嵩,便不同于其他沒臉面的姨娘,時不時刺紀氏一下,紀氏也隻能照單全收。

何況在崔柔儀的印象裡,二叔母紀氏一直是個柔順得近乎逆來順受的人,轄制不住妾室也在意料之中。

其實本朝世風活絡,多有包容,隻要品行不出格,個性上并不很拘着女子,溫婉可人的姑娘有,明豔爽利者也不在少數,似佟氏這般迂腐如木偶的才是不多見的。

除了這種阖家團圓的年節家宴,平日紀氏幾乎不主動到人前來,仿佛崔家多她一個人與少她一個人都沒什麼分别。

但正得益于這種與世無争的個性,紀氏倒與崔侯夫婦處得極好。

有長兄長嫂力保她當家主母的地位,二房上下才能這麼睜隻眼閉隻眼的把日子糊塗的過下去。

夏若莘冷眼看着,隻覺得姚姨娘那别苗頭的樣子頗好笑,一堆花拳繡腿,實際也沒叨下來幾根毛,可見是個拎不清的。

“一個面熱心冷,好似那黃蜂尾上針;一個木讷無措,竟是個悶葫蘆,唉。”

崔柔儀挽着夏若莘入席,貼在她耳邊低聲幽幽一歎,似是對自家人這副模樣也很無奈。

二房不如她們長房心齊,還有一個混不吝的崔嵩堂兄,值此危急存亡之際,崔柔儀很是頭疼。

夏若莘默默記下,又驚訝于崔表妹這般主動親近,幾乎是直言不諱的提點着自己。

這讓她毫不費力的就摸清了二房各人的脾性,往後相處時也容易些。

至此,她心裡緊着的一根弦漸漸有些松動了,為了回應這番好意,也就順勢挨着崔柔儀落座了。

瞅着酒菜還沒上,二老爺崔均才想起來什麼似的,佯裝熱切的關心道:“呀,三弟連今兒這樣的日子也不回來麼?道觀裡東西缺不缺?若少什麼隻管同我說。”

崔柔儀面上一哂,半掩着袖子低下頭去,隻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三叔又不在席上,二叔這是對着誰說呢?

兩世為人,她再清楚不過了,二叔也就是動動嘴而已,銀錢凡是進了他手裡就沒有吐出來的。

昨日連初來乍到的夏若莘都去道觀裡給三老爺崔增送過東西了,偏是二房那邊沒動靜,這會兒又放不下面子,非得充些場面話。

夏若莘本不覺有異,但見大舅一家神色古怪,小輩們都不自然的别開臉去,便不免生疑。

崔柔儀悄悄拉過夏若莘的手,作勢要在她手心寫些什麼。

崔培性子直來直去耐不住,不鹹不淡道:“你這做兄長的若真有心,待開春天兒暖和了,着人去清水觀把三弟那小院子重新修整一番就是了,再淘換些家什,也費不了些須幾個錢。”

崔均面色一窘,似是沒料到長兄當着小輩的面拿話來堵他,一時騎虎難下。

可他又不敢與長兄多話,不得不敷衍着連連稱是,自開了席後就不再言語,隻顧着美酒佳肴了。

崔柔儀心生鄙薄,暗暗一笑。

二叔崔均自來是隻管自己舒坦的,眼裡哪有旁人,恨不得每一文錢都花在他自己身上。

他沒有功名在身,全靠祖蔭才獲封了個小官,卻又舍不下侯府子弟的豪奢排場,在外銀子花得如流水,對内自然就扣搜了。

夏若莘耳朵留心聽着舅父們你來我往的過招,手心裡劃過一陣淺淺的癢癢,慢慢拼湊出崔柔儀寫的三個字:糖、公、雞。

崔柔儀也不是有意打啞謎,不過是席上人多不便解釋,一直捱到席散了才挽着夏若莘走到廊下僻靜處。

她調皮的揚了揚眉毛,笑着小聲解釋道:“鐵公雞一毛不拔就算完了,糖公雞麼,時不時的還想倒粘人家幾根毛拿回去墊窩呢。”

“表姐要把自己的荷包捏緊了,日後入了宮還多的是要使銀子的地方,小心先被自家人粘了毛。”

崔柔儀意味深長的留下這句給她,徑自走下了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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