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蒻青果果幹還對此有所功效?”田、齊二人詫異。
“不錯,”葉任生颔首,“這本也該是奇好的一味藥,但因着隻專注女子隐秘之事,所以鮮為人知。加之女子身受諸多束縛,從來隐忍成性,這般‘羞恥’苦痛大多不與人言,所以衆位掌事不知也不為奇。在下還是當初随父親為後宮置辦年底供給之時,從那嬷嬷口中聽來的。”
“如此說來,這蒻青果果肉也不亞于那果仁呐。”田掌事蹙眉思索。
“嗯,”葉任生雖應着,但眉宇之間頗有愁色,“隻不過,要将那蒻青果果肉制成幹,并非易事,耗時耗力,且不易儲存,因而并非各地藥房皆有,就說這晟州,也隻有那城中最大的惠仁堂才有。”
“這……”方才還因得知好法子而欣喜的田、齊二人蹙起眉頭。
“在下方才從那餅中屢見不鮮的槐花,想到蒻青果。”
葉任生說着,走向那案前執起油紙,“蒻青果不似槐花,人們不食便不碰,置于街角仍能作那賞物任其逍遙。為牟取所謂大利,人們取果仁去果肉,好端端地果子四分五裂,本也該是珍貴藥物的果肉被大肆浪費,亟需者遍尋不得,擁有者棄之如履,當真是諷刺之際。”
葉任生擡起油紙,“在下在那市間嘗這酥餅之時,突發奇想,若那酥餅能長久存鮮,使得往來旅客行者捎作途中餐囊,乃至商隊運往城外遠方,使得四方皆能品嘗,該是一大幸事。于是便想到,若那果幹乃至果肉也能存鮮,是否就能解了這般浪費可惜的局面?”
“嗯……”衆掌事聞此,紛紛蹙眉深思,間或竊竊私語。
“如此想法倒是奇妙,隻是……”李掌事眉宇糾結,“如何留存屬實難事,尤其眼下時節,便是清晨掰開的桃子,至午後,甚至不用夜裡便馊壞了。”
“可不是……”
四下議論紛紛,面目愁慮,半晌也沒想出個頭緒。
葉任生将手中油紙置于案上,擰眉糾結了一番,隻覺滿腦袋漿糊,被那酥餅殘留的油香引得,直想再去吃一個。
想及此,她擡頭看向案前愁眉苦臉的掌事們,“實在對不住,這一說便說開了,險些忘記諸位掌事還未用午饷,眼前千重難,不急在片刻,諸位還是且先回去用餐吧。”
“一時想入神,将那酥餅給耗沒了,現下竟又幾分饑餓。”李掌事調笑。
“快且先回吧。”葉任生笑道。
衆掌事聞聲紛紛起身,與葉任生告别後,邊互相議論着,邊走出大堂。
議論漸行漸遠,但愁慮絲毫未減,葉任生目送一行人離開後,自行踱步回案前,将那散亂在案上的油紙整收起來,英眉深蹙,陷入沉思。
而另一端,林嘯洐馬不停蹄地從京都往回趕,刻意落後葉任生幾個時辰,到達晟州時已經臨近日暮。
他遣了小厮安置馬匹,背着行囊從側門悄悄進府。還未行至别院,便被花園裡的小妹瞧見。
林皖素快步繞過假山,跑到兄長身側,“二哥!”
林嘯洐屬實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你怎的突然蹿起來,吓我一跳,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院子裡習字的嗎,怎麼又偷跑出來閑玩,就不怕師傅罰你?”
“哎呀二哥,”林皖素緊跟上二哥的步伐,“你還有功夫操心我呢,你自身都難保了!”
“怎麼了?”林嘯洐聞聲蹙眉看向她。
“且說吧,你這幾日都去哪裡了?幾次去院子裡尋你,都被那萬枞給打發了,一會兒說你染了風寒,一會兒說你留宿商會,我才不信呢。”
林嘯洐大步跨進别院景門,“老爺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問起我?”
“你還好意思問爹爹呢,一連幾日卧床你都不去瞧一眼,你覺得他會不會問?眼下怕是正——”
“站住!”
說話間,一道粗渾泛啞的呵斥自身後響起。
林嘯洐聞聲猛地頓住腳步,身形一僵,面色也霎時驟變。
身後的林皖素反應不及,一下撞在兄長身上,趕緊起身攥着袖口站到旁邊,悄悄擡眸望向肩披厚袍的來人,“爹爹。”
“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