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沐浴在這光裡,身體的疼痛漸漸消失,慢慢的可以活動身體。
紅光消失,男人站了起來,模糊中看着信徒站在自己面前。
雲聽煩躁的“啧”了一聲,轉身坐到後面的椅子上。
在剛才的強光對比下,現在的教堂如同處在黑暗一般,得幸于他一直閉着眼,現在才能勉強看到教堂裡的事物。
這大概是什麼儀式,男人摸索着,像信徒一樣找到椅子坐下,等着接下來發生的事。
信徒将雙手抱在胸前,又翹起了腿。
信徒現在給男人的感覺似乎和剛開始不一樣了。
但這不重要,男人關心的是他的遊戲進程。
試圖盜取寶石,理應受到神的懲罰,而就在信徒攻擊他的時候,神又救了他。
男人正襟危坐,等待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在神經緊繃的情況下,時間過得尤其緩慢。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鐘。
五分鐘。
時間慢慢過去,什麼也沒發生。
男人忍不住開了口:“我……”
“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滾啊!”自己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信徒不耐煩的打斷了。
滾?什麼意思?
讓他離開教堂?離開遊戲?
他試圖得到寶石,結果失敗了,戰鬥力比不上,他認了。
但是就這麼放他走了嗎?會不會有什麼陷阱在等着他?他要不要試試再搶一次寶石?
不,不行。他能明确感受到自己和信徒之間的實力差距,再搶一次,不能保證神還會救他。
“那我……就走了?”男人遲疑着開口。
“滾滾滾。”
模糊中男人看到信徒擺了擺手,又“啧”一聲,确實是很不耐煩。
男人一邊猶豫一邊思考一邊起身。他試探性的往教堂外走去,信徒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就這樣離開了嗎?
這樣也好,不能完成遊戲是他自己的能力問題,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了。
如果可以,男人當然會想要完成遊戲,但更重要的,是他可愛的女兒還躺在醫院裡,等着他回去。
男人一步一步踩着階梯往教堂大門走去。他渾身繃緊,準備随時迎接信徒的攻擊。
而直到他跨出教堂大門,信徒也與剛才沒有什麼不同。
教堂外樹林裡的混亂,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平息了。
月光柔和地落在男人身上,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蟬聲連綿不絕。
多麼美麗,多麼悅耳,就連空氣都如此清醒。
男人感受着這些美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砰——”
就在男人享受地深呼吸的時候,教堂大門突然合上,驚得男人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這個遊戲果然很危險,離開離開,男人迅速離開遊戲。
教堂裡,由于剛才寶石的紅光來的劇烈又突然,雲聽沒有閉眼,現在她的雙眼還處在失焦狀态。
她坐在椅子上,還是剛才那副姿态,抱着胸,翹着腿,擡頭用失焦的雙眼對着戈安的神像。
“你為什麼每次都這樣?隻要我拿到他們的武器,你就讓武器消失,隻要我快要殺了他們,你就讓我失明。”
雲聽的語氣充滿了煩躁。
還是剛才那道女聲,從教堂的四面八方響起,平淡又柔和,“他并沒有真真的實施了他的罪行,我認為他并不應該被懲罰。”
信徒站起來,準備離開。
雖然現在眼睛短暫失明,但對雲聽來說絲毫不影響,畢竟她在這裡已經不知道生活了多久,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剛從椅子裡出來,沒走兩步腳就撞到了一個東西。她不應該會撞到什麼的,所以這大概不是教堂裡原本有的東西。
“操!”她一腳把那東西踢開,随後三步并兩步地離開教堂,回到那棟小樓房去休息。
第二天,窗外的陽光灑進她的房間,她睜眼醒來,看着房間裡為數不多的東西,往教堂裡去了。
一個晚上過去,雲聽的眼睛已經恢複了。
來到教堂,重劍留下的痕迹已經全部消失了,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雲聽往神像面前走去,注意到了地上的一個背包和背包裡散落的東西。
好奇怪。
之前那些人的東西都會随着他們的離開而離開。比如人死了,東西就消失了,他們突然消失的時候,東西也會跟着消失。
這還是雲聽第一次看到外人留在這裡的東西。
她蹲在地上,看着散落的東西,有男人口中的幹糧,有一些衣物,還有一個很新的本子。
雲聽把本子撿起來,她随意的翻着,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東西,其中有一頁被折起來了。
書頁停下來,雲聽一眼就看到了“戈安”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