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如果換做是您,發現公司裡有人拿着一份很好的項目,去和一個未必能給公司帶來收益的公司談合作,您會怎麼辦?放任不管?還是靜觀其變?我覺得都不會吧?”
方雲書對于孟時禹不是很了解,許是沒聽過對方的什麼事迹,總覺得這人就是個紙老虎。
“方副總,在我看來,你不太适合從商。”
孟時禹拉着一邊的方聿尋坐下,用一種看孩子玩鬧的眼神看着方雲書,平靜道:
“一家公司的經營從來就沒有一直順風順水的,想要長期獲利,那就必須要有精明的遠見和足夠的魄力,不能隻看眼下利益得失,很顯然,小方總有這些品質,但你并不具備。”
“孟總,我隻是針對現下的情況實話實說,并沒有針對誰的意思,你這麼言語攻擊我,不合适吧?”方雲書冷了臉,看向孟時禹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
方聿尋嗆他也就算了,他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忍了,他孟時禹憑什麼?
一旁的方聿尋本就不爽方雲書,現在看方雲書開始把矛頭指向孟時禹,更是來氣,他都沒舍得這麼和孟時禹說話!
正要開口怼回去,孟時禹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你剛才不是問我,遇到類似的情況會怎麼處理嗎?項目合作不是兒戲,一個公司的團隊意識也不是說說而已,既然能走到和負責人洽談這一步,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隻要我的員工心思是正的,目的是好的,并且有能力承擔失敗的後果,那我願意給他們搏一把的機會,即便有些小麻煩,我自認為我有擺平的能力。
“但如果是我的下屬在我和其他公司談合作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不分時間場合的大抒己見,我想我第二天就不會在公司裡見到他了。
“方副總,為公司争取利益這種事,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了,或許你可以把心思放在給公司拉投資接項目這種事上,而不是……想着怎麼去和别人搶,不是自己的東西,拿着總歸是燙手。”
依舊是那種輕飄飄的語氣,卻好似鈍刀子割肉一般傷人。
方雲書這下是真的繃不住了,冷哼一聲道:
“孟總這話說的,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背靠着上嶼科技乘涼,想要給柏川拉個投資還不是一句話的……”
“嘩——”
溫熱的茶水猛地潑在了方雲書的臉上,強行打斷了還沒說完的話。
孟時禹驚訝回頭,就看方聿尋面色陰沉地捏着茶杯。
下一秒,方聿尋甩手把茶杯扔在了方雲書腳邊摔得稀碎,哐的一聲頗有威懾性。
“方雲書,你要是學不會本分,非要動歪心思,我也可以讓你暫時閉嘴,去醫院裡躺躺,好好冷靜一下,畢竟你是我弟弟,咱倆動手,頂多算是家庭糾紛,想必父親為了面子也願意讓你我私下和解,你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說着,方聿尋踹開椅子就直奔方雲書。
孟時禹一驚,趕緊拉了方聿尋一把,生怕方聿尋火氣上頭鬧出什麼大事兒來。
方雲書本就不擅長動手,看方聿尋這架勢,莫名就想起了以前方聿尋打自己那幾拳,當即拿起桌上的茶杯朝方聿尋扔過去,然後推門就走。
“砰——”
杯子打在牆上碎成了幾半,孟時禹及時拉了方聿尋一把,方聿尋也伸手護着孟時禹的臉。
“沒事兒吧?”方聿尋撥掉孟時禹肩膀上的一小塊茶杯碎渣。
孟時禹搖搖頭,确認方聿尋也沒什麼事兒,無奈道:“你太沖動了。”
“這不是沒打起來嗎?”
方聿尋并不認為自己沖動,之前他就了解到孟時禹一心想脫離他父親的掌控,想要幹出自己的一番事業讓他父親刮目相看,柏川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上嶼科技的實力不是那麼容易趕超的,外人也一直都誤認為,孟時禹是因為借了父親的力,才能帶着柏川走到今天,可實際上并非如此,總的來說,孟時禹也算是一直活在他父親的陰影之下了。
偏偏方雲書就非要戳孟時禹的這個痛處,如果不是孟時禹攔着他,他剛才是真的想動手。
“謝謝。”孟時禹突然道謝。
之前不管方雲書怎麼和方聿尋嗆聲,方聿尋都能保持冷靜,偏偏剛才方雲書挖苦他,方聿尋就氣到直接動手,說他不暖心是假的。
“謝什麼?你不是也護着我了?”
方聿尋淩厲的眉眼漸漸融合下來,湊近孟時禹說道:“禹哥,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孟時禹不置可否,轉移話題道:
“方雲書做事一向保守,今天又是跟蹤又是直接闖進來,不像是他的風格。”
方聿尋抽了張紙巾擦去手上的茶水,笑道:
“他是故意的,要是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已經和神秘人聯系過了,直接闖進來,是因為他跟蹤我過來隻知道我們在這裡談事,卻不知道具體的包間,不找個借口試探,怎麼給神秘人通氣兒?”
“那要不要給告訴王警官一聲?”孟時禹生怕錯過了抓捕神秘人。
“不用,别打草驚蛇,王警官和其他警官那可是專業的,盯人不比咱們盯得準?估計在方雲書剛進這裡的時候,他們那邊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咱們就好好配合,等魚上鈎。”
方聿尋信心十足,畢竟當初在海蝕崖那邊,前後兩次,要不是王警官他們發現他,他早就死了。
孟時禹覺得也有道理,便坐下來繼續把合同簽完,方聿尋就坐在旁邊看着,氣氛莫名有些尴尬。
期間服務生進來清理了一下茶杯碎片,順便送來了方聿尋叫的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