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江濂注意到季雲鶴靠着沙發昏昏欲睡,随即換上舒緩的音樂,把人放置到自己腿上,弓着背,臉與臉之間隔着兩拳的距離,摩挲着他半阖的眼尾,聲音輕柔得不像話:“睡吧。”
季雲鶴一半的視野裡是江濂柔軟愛戀的神情,不知從什麼開始,這副神情已經完全替代印象裡冷漠疏離的臉。他側頭閉上眼,整個人如同泡在溫暖的羊水裡,生命初始的安全感永遠令人沉迷。
睡眠沒有持續多久,一通電話匆匆将他喚醒。是姜鳴打來的,說是新投的項目暴雷,其他投資人退了不少,詢問他的意見。
江濂從後面環抱着季雲鶴,下巴枕着肩膀,自然聽到電話裡的内容,抽出空叫人送來筆記本電腦。季雲鶴瞥了他一眼,拿過電腦開始工作。
姜鳴将所有文件發來,鑒于季雲鶴當前還不能露面,隻能通過第三方轉述和一堆鑒定資料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本身産品存在漏洞,再加上競争對手惡意渲染誇大,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若是沒有處理得當隻怕會徹底偃旗息鼓。
江濂全程安安靜靜地守在季雲鶴身邊,看着他認真投入到工作中。顯然事情有些棘手,電話一直沒斷過,眼睛沒有分秒離開過屏幕。他沒有選擇直接舍棄這個項目從中抽身,而是想盡辦法,動用自己的人脈幫助那家公司解除危機,若是成功,必然會在業内留下一個相當不錯的名聲。
以前季雲鶴還是助理的時候,江濂沒少這樣從旁關注。這時候他的心總會很安定,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滿足感。再不會有像季雲鶴這樣外貌和内在如此符合他心意的人,季雲鶴生來就該屬于他。
時間來到深夜十點,季雲鶴将敲定的方案發給姜鳴,交給他三個人的聯系方式,讓公司負責人自己想辦法取得他們的合作。作為投資人提供資金和人脈資源已經足夠,他還獻上可供挑選的方案,對方要是仍處理不了,把公司賣給他算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結果沒那麼快出來,他隻能耐心等候。一雙手按上他的太陽穴,他恍然意識到江濂在旁邊。
“好好的休息日又忙了大半天工作,小鶴,你太操勞了。”江濂話裡埋怨,該安撫的動作一點沒少。
季雲鶴斜觑過去,暗暗哼了聲,松勁窩進江濂的懷裡享受起他的服務。良久休息得差不多,他驟然起身,從上至下看着尚未反應過來的江濂,莞爾道:“江總手藝不錯,謝了。”
江濂迅速抱住他親吻,含糊地呢喃:“吓我一跳。”季雲鶴摘下江濂的手,聲線倦懶:“走了。”
兩人并排走路,江濂有意無意地貼上季雲鶴,眼看他即将打開自家門,瞅準時機擠進去,後背頂上門關閉,勾着他的肩膀,貼上耳朵暧昧地說:“小鶴,今天都沒怎麼放松呢。”
季雲鶴涼涼地睨向他,不緊不慢地反駁:“我覺得挺放松的。”
江濂吻着季雲鶴的耳廓,手不規矩地摸索,刻意壓低聲音:“你不想嗎?你在國外怎麼解決的?你肯定沒找過人對吧。”
季雲鶴對他的撩撥沒做任何反應,帶着人一起跌進沙發,手自然地垂在兩側,說:“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守身如玉?”
江濂沉默會,面上閃過晦暗,獨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橫插一腳的感受并不好受。但他沒資格介意,咬上季雲鶴的鎖骨,無可奈何地自我寬解:“算了,不過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碰你,你隻能找我。”
季雲鶴眯了眼,掐住江濂的下巴擡起頭,冷然道:“找你幹什麼?我說過我不喜歡男人,跟你做隻會讓我覺得反胃,尤其是你還碰過别人。”
江濂咬着牙委屈地說:“沒有,我認識你以後,甚至認識你以前很長時間,沒有碰過任何人,小鶴,有你在,我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季雲鶴松開手偏移視線,一言難盡道:“少跟高進學這些惡心人的話。”
“肺腑之言。”江濂含着季雲鶴的喉嚨,不甘地問:“真的接受不了?”沒等他回答,自語道:“那我也不會讓你碰其他人,又不是隻有一種解決方式,小鶴,我可以幫你。”
季雲鶴無動于衷地任由江濂動作,内心有些莫名的滋味,說不上來的煩躁,以至于結束得很匆忙。他拉開江濂轉身回房,不鹹不淡地說:“你可以走了。”
“這麼無情?”江濂還坐在地上,仰面叫住他,“沒有獎勵嗎?”
季雲鶴頭也沒回随意地說:“今天不就是獎勵嗎?”
江濂抵上口腔壁,啧了聲,慢吞吞站起來。片刻屋内響起第二道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