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被戳死,沒有其他懲罰嗎??那憑什麼我複活後還被抓進大牢裡啊,要關上一周,而且下線不算時間。。。”
“阿這,兄弟你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捅執政官屁股了?”
“我在現場!他翻進npc家裡被打出來,說他入室搶劫哈哈哈哈哈”
“樂,兄弟你這号廢了~”
“狗逼官方,為什麼不能删号重來啊啊啊,說什麼賬号具有唯一性,誰玩遊戲沒幾個小号啊?瑪德我聲望都成負數了……”
吐槽歸吐槽,任務還是要做的,最初的新奇勁過後,玩家們老老實實跟随引導做起新手任務來,再沒有一窩蜂圍住過路鎮民索要任務的混亂場面。
*
亡靈海,地宮
空曠石台上,銀光四溢,繁複而華美的棺材緩緩升起,驚動了角落裡縮成一團的黑暗。
黑暗彙聚成球,飛速滾動,眼巴巴蹲守在棺材前。
咯哧、咯哧……
連綿不絕的響動越發響亮,棺材闆被一點點挪動,有着如月般皎潔銀發的青年雙眼緊閉,緩緩升起。
石台周邊的隐秘法陣一一點亮,黏稠銀光流動,緩慢攀沿上青年的身體,彙集于眉心,形成指甲蓋大小的流光銀紋,随後隐入皮下。
青年睜開了眼,眸中有幽藍微光閃爍,恍惚間似是亡靈鬼火,飄忽不定,但定睛再看,那抹微光已消失不見。
從沉眠中蘇醒,塞拉萊垂頭便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還是那套被打爛了的法袍,碎布條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該遮的是一點沒遮住,團成球的黑影正快樂地流連在他的胸口與腹部。
“啧。”嫌棄地丢開黑影,塞拉萊神色不虞地打量起自己“骨感”的雙手——自小臂至指尖,血肉全無,瑩瑩白骨在昏暗地宮内尤為顯眼。
塞拉萊喃喃:“難道是這次受傷太重,沉眠也無法完全修複?還好,隻是手沒了肉,其它地方都……等等,我腿呢?!”
黑球适時舉起被遺落在外的腿骨。
在這裡喲,我有好好保存它喲~
塞拉萊:……
他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麼,但一想到自己的真身隻是個脆弱的、随時會散架的骷髅,又默默閉上了嘴,暴力接骨。
把身上有礙觀瞻的破爛法袍換下,塞拉萊朝不停跳躍的黑影道:“别急,這就給你傳輸魔力。”
他靠坐在棺材上,閉目冥想,體内力量全無,活躍的魔法因子在牽引下湧入體内,還未生成魔力,就被盤踞在胸腔的光球打散。
光球上,有濃郁的、令人作嘔的光明氣息,不斷侵蝕着牽引而來的魔力因子。
——那是聖裁一擊遺留的能量詛咒。
退出冥想,塞拉萊面帶寒霜。作為死靈生物,又身負聖裁詛咒,他從此不但無法修煉、還會日漸被光明之力侵蝕,清醒地看着自己死亡。
是詛咒,就一定有對應的解決辦法,隻可惜塞拉萊并不清楚該如何解除。即使他知道了方法,其中所需要的材料怕也不易獲得,自己如今力量盡失,連體外白骨都無法掩蓋,想要得到材料又談何容易。
然而,生存的壓力在身,即使再艱難,塞拉萊也不得不走出地宮,尋覓解咒之法。
思及此,他一手撈起黑球當作解壓玩具,搓圓捏扁。不得不說,黑球冰涼涼的果凍質感,摸起來舒服極了。
說起來,自己掌心被任意蹂躏的玩意,好歹也是個神——隻有他這一個信徒,需要信徒力量反哺供養的那種。
真是毫無排面啊。塞拉萊無奈歎氣。
雖然在異世界待了上百年,但塞拉萊仍然擁有相當清晰的穿越記憶。
——任誰辛辛苦苦勤勤懇懇上完十八年學,剛高考完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假期就被車撞得瀕死,穿越時空裂縫時渾身血肉碎裂分解,一落地頂着個骷髅頭面臨着二次死亡的局面,都不會對這段回憶有丁點模糊。
事實上,若非他穿越前手裡恰巧拿着攜帶有沉睡神明意識體的雕像,他的血肉分解時又恰巧被雕像吸收,與祂形成血祭契約,恐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到祂教授給自己的修煉方法,幫助自己穩定靈魂,逐漸由白骨架子重塑肉身,一步步由法術入門至魔導師境界,塞拉萊停下揉捏的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祂。
沒排面就沒排面吧,自家神,不嫌棄。
塞拉萊清點一番這些年來的收藏戰利品,将無需魔法驅動也可使用的煉金炸彈們盡數塞入儲物戒,又為自己套上數件防護道具,将自己從頭武裝到腳後,手握白骨法杖,推開地宮門。
黑球在他擡腳瞬間一溜煙爬至肩頭,蹭了蹭他的臉。
篆刻着層層防護、詛咒、反傷、吸血魔法陣的石門緩緩開啟,塞拉萊與門外正撅起屁股摳挖夜明珠的人面面相觑。
塞拉萊:???哪裡來的小賊?!
小賊:“?!Npc?哈哈哈哈我就說,門上debuff這麼多,肯定有隐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