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在新世紀也是一門煥然新生的産業,不僅承載着傳承文化的重任,也承載着大衆娛樂的精神需求。因此謝家三少拍腦袋一想,傳統園林與新興電影産業結合,将是一次極好的宣傳機會。恰巧近期著名的陳導演拍了一部弘揚中華文化的電影,名為《西渡》,雙方一拍即合,于是便計劃五天之後,搞一場古色古香的電影發布會。
焦棠等人此次身份就是報道發布會的記者,謝家三少以沉浸式體驗園林為由,将各方人馬提前五天安排入住四象園,所以此時齊聚園中的,除了玩家,還有各式粉墨登場的NPC。
從大門一路穿行,經過一片假山石,到達待客的兩儀樓。
林組長指着三樓敞開的窗戶,窗戶邊上倚着抽黃金葉的青年,介紹:“那是三少爺,他正在接待陳導演一行人,也就沒空招待你們了。當然,三少爺很忙很忙,什麼時候接見各位仍是未知之數,還望各位海涵。”
作為記者的玩家不為所動,這位三少爺架子再大也是個NPC,别說海涵,就是誰也沒将他放在心上。
林組長收回笑臉,又指引衆人穿到兩儀樓,從中心建築——太極講經台邊上繞過去,跨過一座木橋,從橋上下來再穿過一片杏桂林,最後停在三棟古樓前。雖說是閣樓,但其實就是二層高的古代房子。
林組長摁了對講機,樓裡出來三個西裝打扮的年輕人,自我介紹是接待員。然後林組長指派他們将玩家行李搬上樓,各自分配了房間鑰匙,然後她交代玩家:“房間每日都有專人打掃,水電供應充足,至于飲食就得到昧火樓那邊的餐廳去吃了。諸位請自便了。”
之前在無理城時,焦棠也住過古建築,但若兩相對比,卻覺得此地處處有奇觀。
她對古建文化了解不深,但她能大概得出兩個結論,一個是謝家一定是對古代建築十分了解與熱愛的家族,因為四象園不僅嚴格依照金水木火,太極與兩儀等布局來規劃建造。而且園中的窗牖雕花、鬥拱榫卯、基石底座、鸱尾山面、水道水車、自雨亭、懸樓、藻井、戲樓、木拱橋等都十分考究。
另一個結論是,維護四象園的人受了現代藝術的影響,空間已經出現割裂感,一些地方翻修過後多了電力裝置,又有些地方融合了國外審美,譬如紙糊的推拉門,雪白的枯山水,垂吊的水晶燈,裝飾性的高壁爐等。
不過瑕不掩瑜,焦棠站在二樓欄杆往外望時,仍覺出建築之美博大精深,風裡花香陣陣,使人嗅不到一絲命案即将到來的危險。
隔壁房間走出一道身影,齊铎朝她打招呼:“風水看得如何?”
焦棠真心實意點評:“東西雙砂合抱,南北吉星高照,好地方。”
肖長淵從樓下窗戶探出身來,問:“這麼好的地方發生命案,不合适吧?”
隔壁樓聽了此番對話,吳見故自來熟拉開窗戶,在卧室内邊穿衣服邊說:“我也這麼覺得。在這種古建築裡殺人,是玷污了老祖宗的文化。”
肖長淵皮笑肉不笑地說:“吳兄,換衣服煩請關窗。對我眼睛不好。”
吳見故臉飛紅,叫道:“都是生死之交,必須坦誠相見。”
他樓下的途靈唰地拉上窗簾,窗簾後輕飄飄傳來一句:“如果建築有靈魂,它一定不喜歡你。”
吳見故尴尬大聲說道:“途靈,你千萬不要詛咒我死。因為我的能力是反彈一切詛咒。”
再隔壁樓又斜簽出一枚身影,周尋音有力吼道:“你們都很閑嗎?如果很閑,不如開個組會。”
肖長淵哇靠地叫一聲,說:“這就開組會了?”
周尋音是一個行動力特别強的人,說開會就開會,立即将人叫進她房間。
六人坐定,她開門見山說:“在我待的現場裡,我最讨厭一種人,沒有組織性沒有紀律性的人。這樣的人隻顧自己死活,甚至偷藏線索,僞造證據,混淆視聽,背刺玩家。我希望在這場裡面沒有這樣的豬隊友。”
其餘五人默然看她,畢竟優秀的獵人總是以獵物出現,當下不好判斷她話裡的真假。周尋音環視五人,放緩語氣,又說:“我觀察了一下,你們至少都不是窮兇極惡的人。”
五人中,吳見故忍不住咧嘴笑了,說:“姐,這個世界還是好人比較多的。”
周尋音點了點頭,這才開啟正題。
“這場時間是五天,也是我玩過時間最短的現場。這就意味着兩個極端,要麼很簡單,要麼很危險。正因為情況未知,我才想開這個會。”
她意外地停頓下來,衆人以為她又打算滔滔演講時,她竟然深呼吸一口氣,神色頓然無比正經,自揭老底說:“我的能力是審訊與催眠。所以我很清楚在場其中有一個人,魂體或者叫記憶,出現了問題。”
此話一出,猶如在玩家心中投入巨石,一時之間大家錯愕大驚。
經曆了上一場被清洗計劃成員坑慘的經驗,焦棠眉頭一跳,不會又混入奸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