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铎摸了盧真的頸動脈,又提起她十隻手指,對着燈光仔細查看。
周南恪:“看什麼呢?”
齊铎松開手,盧真雙手重重垂落。“查她指甲裡有沒有皮屑。如果她不是服毒自殺,生前就會有反抗和抓撓逼她服毒之人留下的皮屑,甚至指甲會有折斷的現象。”
“嘿,我說幹什麼呢?!她是當着我們的面服毒的,吃的就是地上那種藥。”周南恪拿腳尖碰了碰地上的藥瓶。
齊铎微微吃驚:“當着你們的面服毒?為什麼不阻止?”
周南恪嘿嘿一笑:“那也要來得及啊。我們剛推開門,就看到她往嘴巴裡塞藥,我還一拳打在她的胃上,逼她吐出來。結果這姑娘死咬着嘴巴,愣是沒吐,幾秒後立刻就斃命了。”
齊铎再次看向了無氣息的女人,高聳的顴骨,凹陷的雙頰,寡薄的唇形,都應驗了俗人所說的“多厄短命”的面相。
但齊铎清楚,盧真命是不好,但絕不是會自尋短見之人,因為她貪且壞。貪則有欲,有欲則重生,壞則有忌,有忌則惜命。
可怎麼解釋她在肖長淵和周南恪面前服毒這件事呢?莫非毒藥不是毒藥,隻是一種假把戲的道具?齊铎想到這,便撿起散落的膠囊,兩指一撚,搓開裡面的藥粉。然後他拿食指沾了點粉末,湊到嘴邊,啟唇就要含住。
喵嗚!軟乎乎的小團子突然跳出來,撞開了他的手,然後覆蓋白色絨毛的小短腿輕悠悠落回地面。
橘貓放開口中的耗子,又用爪子按在掙紮的耗子肚皮上,幽碧的豎瞳看向齊铎。
齊铎眼前一亮,笑道:“你是讓我用耗子試毒?”
喵嗚!
齊铎點點頭,屈指一彈,膠囊順着耗子喉嚨深處飛去。不出十秒,剛還劇烈扭動的耗子忽然痙攣尖嚎,口吐濃沫,迅速死去。
燕子咦了一聲,面露惡心地撇開眼。
肖長淵為難說:“其實沒必要拿耗子試。盧真從服毒到死亡,中間沒有再出現其他意外。吃的确實是毒藥!”
齊铎撈起橘貓抱在懷中,說:“可是我不相信盧真會自殺。”
肖長淵倒吸一口氣:“你不信我?”
齊铎搖頭:“不是,隻是覺得蹊跷。我們剛要找她,她就死了,就好像有人怕她洩漏什麼重要的信息。”
周南恪積極回答:“不是好像,而是絕對有人威脅她自殺!最有嫌疑的就是販毒的人,他們知道我們在找她,所以提前滅口了。”
齊铎:“滅口可以選擇謀殺,何必大費周章地威脅她自殺,而且這一點也不像毒販子的手段。販毒的人都是亡命天涯的兇殘之徒,不是精于算計的罪犯。”
喵嗚!橘色的絨毛在掌心磨蹭,橘貓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
齊铎微笑:“你也贊同我的看法?!”
燕子舉手:“我也贊成!毒販子這條思路本來就隻是一個偵查方向,如果沒有毒販子呢?那盧真被毒販子脅迫自殺的結論也就無從談起。”
周南恪倒提雙眉:“你的意思是,我的判斷錯誤了,根本沒有毒販子?!那盧真的證詞怎麼回事?經理那慫包支支吾吾,又在隐瞞什麼?”
燕子歎氣:“大哥,從頭到尾盧真都沒說過劉信雪在販毒,經理支支吾吾也是因為我們問了販毒的事。就算販毒網絡潛伏在盛世裡那又怎樣?它和兇殺案沒關系,我們就不用去多管閑事。”
周南恪拍拍自己的後腦勺,煩躁道:“行,動腦的事我幹不過你們,你們說了算!”
齊铎:“其實劉家和盧真兩起案子,關鍵的點都在于時間。兇手的作案手法是很謹慎,他也隐藏得很好,但是從時間點來看,可以看出,他的作案決定很倉促,留給他的時間極其有限。”
肖長淵皺眉:“知道我們在找她的人很多,我們問了經理、領班,也問了酒保,而且許多客人也聽到了她的名字。因此要定位誰事先知曉我們會和她接觸,并且有時間威脅她自殺的人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