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冷白的臉不免也驚現駭色,齊铎的話裡有三層意思,第一層是齊铎的父母被殺死了。第二層是兇手許燎還逍遙自在地活在這個空間。第三層是齊铎要面對的仇人已經強大到成為一個組織的頭目。
“這很難辦。”焦棠斬釘截鐵地說。
齊铎也長歎口氣,有些疲憊,道:“每進一次,仇人都在膨脹成長,自己卻被一個又一個的現場絆住手腳。這種感覺很不爽。”
焦棠想豈止不爽,大概想大殺四方吧?她出言,反正她是第一次進遊戲世界,什麼狗P許燎,她沒見過,也沒怕過,豪言先撂出來:“難辦不代表辦不到啊。有機會我替你手刃仇人。”
齊铎抿住嘴,要笑不笑看她,好一會兒後才深深點頭,喊了一句:“還是棠姐靠譜。”
焦棠繼續問:“第二個問題,你在這個世界活了三次又是怎麼回事?”
“活了三次算運氣吧。第一次是在懵懵懂懂中完成了系統的考核,活着出去了。第二次不知道為什麼出了車禍,死了又再次進來。也是那一次,我遇到了許燎,才知道當年他逃亡國外後也被遊戲傳輸到了這裡。我一路追殺他卻沒有成功,意外被系統送出去了。這是第三次進來……”
“第三次是偷渡進來的?”焦棠猜測,畢竟不可能每次都被系統選中,再結合制造馬甲等話術,很容易聯想到“偷渡”。
“可以這麼說吧。第二次出去前,我大緻弄明白所謂遊戲世界,更像是一個寄存玩家意識的異界。它是虛實結合的空間,地理上真實存在,所以鬼神物怪與死亡也是真實的。但同時又受到意識和系統的控制。就好比這個空間與某個強大的意念連接在一起,那個意念綁定了一個系統,從而用數據建立了NPC和玩家意識穿梭的規則。在這裡篡改數據很容易被發現,但因為有唯心力量的存在,所以有辦法制造後門黑進來。”
焦棠眼底閃過一抹光,追問:“你用了什麼辦法制造後門進出?”
齊铎無聲看她,看得出焦棠正在努力不避開視線,他笑出聲,“你套話的技巧有點爛。”
焦棠攤手,“結果一樣就行。我就是在問你,怎麼離開這個空間?”
齊铎坦言:“我可以告訴你怎麼進入遊戲世界,但沒辦法告訴你怎麼快捷徑離開。進入遊戲世界的條件有時候也很苛刻,要滿足一些特定條件,比如某個特定的地點,某個特定的時間,還有某種特定的意念。不過除了我,我還沒發現有其他玩家能夠那麼多巧合的進進出出。至于出去,我建議你還是老老實實完成系統的通關要求,比較穩妥。”
焦棠拂拂手,說:“求穩的路徑太慢了。我也不是那種沖動不要命的莽夫,我保證絕對不亂來。而且進入遊戲世界姑且不難辦到,隻要在某些特定條件下戴上遊戲耳機就可以。但是中途離開遊戲世界這件事,确實還沒聽過誰辦到的。”
齊铎搖頭:“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做夢。但有時候我确實會做離開遊戲世界的夢,夢裡的現實世界很破碎。我甚至懷疑,我之前所謂離開遊戲世界,其實都是一種夢或者幻想而已。”
焦棠也搖頭:“我不怎麼做夢,也沒有夢到現實世界。但你所提到的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說法,很值得推敲。或許正應了那句‘玄之又玄,衆妙之門’。這個世界如此玄妙古怪,兩個世界之間那道門,自然是因為某些古怪的理由才開放的。”
兩人一番對話,不但沒有找到結論,還衍生了更深的問題。不過焦棠也不急于找到答案,畢竟眼前還有重重生死大關,考慮那麼遠也無濟于事。
肖長淵搜刮了一堆罐頭過來,三人将就着填飽肚子。之後那名不修邊幅的中年的大叔過來請三人去開會。
焦棠才知道,下午就要進現場。黎天白正在為長馬尾的女孩調試身上的儀器,并向他們介紹,這是數據采集器,可以躲過系統耳目,采集玩家或NPC的資料。
這次黎天白希望女孩跟随齊铎進現場,通過采集他在系統中行動的數據,模拟出鬼化的路徑,以便後續制造出更完美的馬甲。
女孩擡首,鋒銳地盯向門口,“齊铎,你除了保證自己别死,還要保證我也活着出來,否則隊長的心血就白費了。”
黎天白瞪她:“燕子,你是寄生蟲嗎?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出不出得來,這關得靠你自己。”
燕子撇下嘴,嘴形傲慢而冷血。與之氣質匹配的,是她後面背着的兩把唐刀。
簡單修整後,下午燕子和齊铎用了組隊卡,于是他二人,再加上焦棠、肖長淵一起進入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