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依依沒開天眼,無法見到灰線,還以為焦棠碰見鬼了,縮在她背後,做好防禦準備。
焦棠陡然掉轉方向,朝西院追過去,吳依依壓抑住喉嚨的叫嚷,死命跟上。
地上的灰線越來越明晰,鼻尖聚攏的鬼味也越來越濃烈,從味道及灰線可以辨别出,這是元岺的魂體。
糟糕!焦棠幾乎十米一步,心頭生出怎麼追都不夠快的無力感。
果真跑到西院時,灰線潛入地下,院中死寂,了無生機。
倒黴的玩家還是死了?!
掀開大紅幔帳,葛順恒裹在被子裡,露出一個頭,焦棠小心揭開被子,果然。屍體以不可置信的角度扭成麻花。
與之前姜枝的描述一緻,屍體腳上穿着一雙緊繃繃的繡花鞋。削足适履,大概如此。
這元岺是賣繡花鞋的嗎?要多少雙有多少雙?!
幾乎同時,一行人在紅白燈籠中款步而至,錢嫲嫲竟比其他玩家更早一步到達。
接下去便又是斂屍,又是打棺材,流水化的”待客“模式。
從踏入無理城起,便伴随身邊人不斷死亡,可以說到後來見到屍體的概率比見到螞蟻的概率還大。
但是兔死狐悲,何況,萦繞在玩家心頭的疑問揮之不去。那就是——
在有五個鬼的情況下,九個小時過去,隻死了四名玩家,着實奇怪。按理說,五隻鬼同時出動,一次就能滅五個人,兩次下來,基本就團滅了。
到底鬼受到什麼規律限制,才必須每次隻能殺特定數量的人呢?
“每次殺人的鬼都不同。似乎因為玩家身份不同,出現的鬼身份也會變化。”焦棠補充道,在大家面前,她并沒有說得太明白。
刁舍卻一臉早有所料的表情,沉默不語,這家夥顯然已經猜到一二。齊铎隐去情緒,他并不是非要在場内殺刁舍不可。首先他必須保證焦棠與自己活下去。
能利用規律殺刁舍最好,但若不能就出了場外再應付。畢竟現在的他還不願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更不願引起系統的注意。
肖長淵倒不避諱,直接分析:“不同數量以及不同身份的玩家湊在一起會形成不同的組合。鬼會根據這些組合來調整對策。是這樣吧?”
莫笙笛應道:“感覺像某種競技遊戲?比如打籃球,前鋒後衛,球傳到誰手裡,對方就會派出不同的人來阻攔。”
吳依依驚呼:“沒錯,現在對方知道我們的陣容,但是我們并不知道對方會派什麼人出來。我們很被動。”
“找。一定在哪裡有隐藏我們另一層身份的提示。”肖長淵斷定。
姜枝翻白眼:“還需要你提醒?我們早将幾個關鍵的場所都翻遍了。”
齊铎朝肖長淵搖頭,肯定了姜枝的結論,說:“靈堂、西院和大廳裡都沒有任何标識玩家另一層身份的線索。”
肖長淵拉住莫笙笛往外走,魄力十足道:“這裡沒有,那就翻遍整座元府,我還不信找不到了。”他意氣風發,打破窒悶的氣氛。
除卻模糊不清的規律之外,還有一點使焦棠惴惴不安,那就是死去的玩家冤魂去了哪裡?被系統收了?如果沒有沒收,被迫納入對方陣營,為什麼不出來向玩家索命?
她能清晰感受到湧動的怨氣,還有……
靈堂裡已擠入新的棺材,一排看下來,竟然有義莊的即視感。
焦棠撥開葛順恒面上的麻布,入目是猙獰的死相,偏偏在這幅死相下面,能聽見氣息綿長無力,就怕一口生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活活憋成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