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願急了,逮住她胳膊,道:“我信不過其他人。”說着她眼裡又蓄滿淚水。
焦棠很少哭,所以特别怕說哭就哭的女人,勉為其難點頭:“行。你和我來。”
兩人穿過綠徑,走到室内花園的噴水泉旁。
許星願才道出之前的發現。“第一次被抓時,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隻想着這下肯定死了。到第二次時,我才稍微冷靜一點,那時肩胛骨幾乎要被抓碎,我也以為死定了,沒想到它突然松開,我就從天花闆上掉下來。我想起,第一次時也有一種被扔下來的感覺。它不是真的要抓我,反而像是在惡作劇。所以昨晚第三次時,我雖然害怕,也心存僥幸想着肯定能再躲過去。我從床上站起身,跳上床頭去夠天花闆,想說這樣子它會以為我識破它的詭計,自動退回去。當時裘霞吓得要命立刻往門口跑,然後賀宇兵果然沒有來抓我,反而去追她,追到後将她拽回床上,那個鬥篷人出來把她砍死後,拖進牆裡。”
她難受地喘口氣,停頓了片刻後才重新出聲:“當時我躲天花闆的做法一定是符合了某種規律,所以才沒被追殺。”
焦棠不贊同:“躲天花闆沒用,或許是躲天花闆上賀宇兵的屍體旁有用。”
許星願:“這麼說下次它們出現,隻要我們躲在旁邊就沒事?”
“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萬一速度不夠快,會更快撞到它們手裡。”焦棠冷冷打消她單純的念頭。
“至少……搏一搏也好。”許星願期期艾艾。
焦棠不再回應她,看向手表,離裘霞死亡時間已過去1個小時50分鐘,依據昨晚的試驗,在沒有觸發人數機制的前提下,死神會在最後一名玩家死後的2個小時再度出現。
離它出現還剩10分鐘。
她要去找齊铎,将情況與他說清楚,他的行動速度快,躲在屍體旁這招對他更有用。
焦棠領着許星願在走廊内貼壁而行,随時觀察頭頂的情況。待走到大廳旁,便聽見稀落的交談聲,遠遠看過去,莫笙笛、況古、肖長淵均在其中。
踏着2小時最後幾秒,齊铎也從二樓縱身躍下,既然死神必須來,那麼人數多少已無所謂。焦棠拉着許星願立刻奔進去。
白日大廳中燈火通明,璀璨繁星永不謝幕。四道白影從雕塑中掙紮而出,四面困住場中六人,屋頂中央懸浮巨大黑色鬥篷虎視眈眈。
戰鬥一點即燃!
肖長淵扛起火箭筒,一發擊向屋頂。炮彈在空中炸開,他正得意,煙霧中四道白影速度不改地俯沖下來。
“我靠。”肖長淵叼住手榴彈,一邊向上擲一邊逃開。
況古抽出扁平的長刀,迅疾削斷雕塑裘霞的白色長臂,可砍的速度還夠不及斷臂生長的速度。
齊铎連連後退,雕塑胖子追逐他不放。
混亂中,許星願感覺小腿黏附上一團□□,緊跟着整個人被倒掉到半空中,這是她與賀宇兵第二次親密接觸,絕望與疲憊感漫卷她遍身,她甚至隻象征性地嚎了幾嗓子。
另一邊,莫笙笛也被鉗住腰部,拉至高空。她隐晦地與地上齊铎對視,好整以暇地等待其他變數發生。
齊铎放棄掙紮,被胖子扣住手腕,吊威亞似地拽飛上天。
況古一邊觀察局面,一邊後退至柱前,腦袋微微偏轉,半瞄向柱子後瑟縮的影子,莊柳眠這個膽小鬼正跪在地上念救命經。
裘霞蛇般柔軟粘膩的手臂卷上來,況古收刀立定也打算被纏住。
倏然,一根手臂從角落裡伸出來,塞入裘霞的臂彎中,咻地随她彈上去。況古一直維持的淡定自持瞬間分崩離析,眼中爬上一層恐懼色彩。
他定定望向空中,咬碎了後牙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焦棠。
一切瞬息萬變,高空中翻轉的四人被随意抛下,焦棠落地時還好心地接住許星願,再轉頭去尋齊铎,卻不見了人。
況古眸光狡黠,反手去抓柱子後的莊柳眠,又想拿他當替死鬼,等兩手空空,發現莊柳眠早不見了,才恐懼地想到逃跑。
可惜,裘霞和賀宇兵纏人的手臂前後攔住,這一次沒再讓他跑了。他被強硬拽上去,眼鏡在掙紮中摔落地面,同時也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摔碎,他絕望瘋狂地大叫,用盡最後一滴力量。
胖子與江舶也在尋找獵物,忽然兩人交織的手臂中被塞入一個活物,規律奏效,它們毫不停留地将之拉入空中。
齊铎站在下方,向驚恐的老管家友善地揮動手臂。本來應該被選擇死亡的莊柳眠抱住他的大腿,哭得稀裡嘩啦,不知是怕的亦或是感動的?
死神的鐮刀無情地割斷況古的脖頸,轉身美滋滋去收割另一具頭顱時,玩家明顯見到它頓了好幾秒,而後發洩式地一刀砍斷老管家的腰肢,憤然離去。
齊铎卡擦卡擦疏通脖子筋脈,望向焦棠,朝她咧開頑皮的笑。
焦棠破天荒地做出翻白眼表情,随後用口型告訴他一件事——
“我明白了。”
她明白那玩意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