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誇人一點也不走心,誇完繼續道:“假設人數和時間,這兩個就是觸發點,我認為接下來有必要搞清楚到底多少人才會觸發死亡,以及規定時長是多少。”
焦棠不以為然:“就算弄清楚這兩點,對于運氣遊戲而言,依然該死還得死。”
“沒錯。”莫笙笛淡藍色的眼珠子瞟向她,“你很會抓點。可是這種遊戲活夠24小時出去就成了,隻要足夠幸運,避開觸發點,就有很大概率能活下去。”
“殺了它能提前出去嗎?”焦棠靈光一閃。
哪知在莫笙笛聽後,卻興趣濃郁地盯住她,問:“現在的新人膽子都這麼大的嗎?”她看向齊铎,微翹的唇角表示“你撿到一個很有趣的隊友嘛”。
齊铎也彎起嘴角,一拳輕輕撞在焦棠肩膀上,贊賞道:“這個想法很新穎,我喜歡。”
“為什麼突然有這個念頭?”齊铎俯首湊到焦棠面前,想透過濃重的煙熏妝,看清楚她的表情。
焦棠撤開身子,齊铎的鼻息很輕很暖,使她回暖的鼻子有打噴嚏的沖動。她認真回答:“因為那東西不是人,也不是鬼。”
“嗯?”莫笙笛坐直身體,這話她頭一次聽人說。一般老玩家會稱呼“那玩意”,新玩家叫法千奇百怪,比如“boss”、“妖怪”、“鬼”、“死神”……總之根據東西形态來命名。但是她從沒聽過人分析那玩意是個什麼成分。
“非人非鬼?”齊铎好奇了。“難道是精怪?”
“也不是,符篆對它不起作用。”焦棠笃定地搖頭,“我認為,它更像是附體。”
聽見附體,齊铎便憶起蘇雅被魏凝玉上身的慘烈畫面,整一個“戰鬥天使”,鬥篷下的人莫不成也長了一對鋼鐵翅膀?
“它不是魏凝玉那種。”焦棠将他思路截斷,“它是物魂,不是人魂。”
“你說的我聽不懂,簡單說吧,怎麼消滅它?”莫笙笛是個實用主義者,凡事講究有用論,有用的人,有用的東西,她才會正眼瞧一下。
齊铎:“這已經是附加信息了。想知道答案,就必須拿出更有價值的消息和我們換。”
莫笙笛冷漠起身,“沒問題。剩下的18小時裡,合作愉快。”她單腳跨出窗戶,打算用更體面的方式離開。
忽然她從齊铎與焦棠臉上瞥見一抹奇異的光,斟酌二三後,她收回腿悻悻走回門後。
“不許偷看!”她匆匆甩下狠話,拉開門。大概又匍匐回去了。
莫笙笛離開後,齊铎這才繼續問:“既然符篆沒有用,你打算怎麼辦”
“找出它的真身,才好想辦法對付。”焦棠沒有降伏過物魂附身,一時也定不下方案。
“好。”齊铎應下,一個“好”字便表達出他明白之後要如何做了。現在他與焦棠的默契越來越多,兩人通常不需過多解釋就能掌握對方的思路。
“為什麼挑選裘霞的房間?地點也是觸發機制嗎?”焦棠問出一開始被莫笙笛打岔的疑慮。
齊铎很幹脆地否認:“房間不是觸發死亡的條件,我隻是想試驗一下,死過人的房間還會不會再死人。”
“結果呢?”
齊铎笑容淡去,苦惱的皺起眉頭:“它不出現就沒法驗證。而且賀宇兵的魂體也沒有出現,說明它被那東西控制住,有其他用途。”
焦棠正要問用途是什麼時,樓下突然出現騷動。她也顧不得别人怎麼看她和齊铎會一起從裘霞房間出來,立刻出去探究竟。
二樓走廊外隻有莫笙笛,焦棠看向裘霞與許星願的房門,開着的。
人呢?
“啊!”熟悉的尖叫聲響徹大廳。許星願被某個鬼影吊在空中,飄來蕩去,她驚慌地嘶叫,毫無章法地掙紮。抓着她的鬼影,是一道從屋頂延伸而下的白色膏狀□□,肥碩的臉盤有胖子的八分影子。
焦棠驚訝:“這就是你說的用途?”
這時莫笙笛倚在欄杆處,看手表,8點30分鐘,與賀宇兵死亡時間相差1個小時40分鐘,又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時間差。
她朝齊铎示意,樓下的狀況,手指比了個“6”,表示6個人。齊铎目掃全場,裘霞驚恐地躲在肖長淵背後。
意外刹那發生,人們将注意力放在許星願身上,等見到時已來不及。賀宇兵的雕塑往下墜,怪誕地垂到一樓玩家的頭頂,兩條光秃秃的手臂奮力撈,想去撈玩家的肩膀。
被這東西黏上怎麼也甩不開。一樓玩家在見過許星願被抓後,判斷出這點,或猛然低下身,或迅速逃開。
江舶還慶幸自己撲得快,在地上滾一圈,好運的話可以滾到二樓走廊下面,躲過鬼爪。臨到死他都想不透,到底是誰撞了一下他,将他撞到賀宇兵的勾臂下。然後死神從賀宇兵的背後彎過鐮刀,割稻草似的割斷他脖子,帶着整副屍體沒入水晶穹頂。
他想不透,二樓的觀衆可看得一清二楚。千鈞一發時,況古後退一步,用力拽起江舶的肩膀,将他當擋箭牌地推到身前。
嘭!幸運姑娘許星願再次砸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