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得離奇,焦棠苦惱,包裡的符篆等物肯定全被澆濕了。齊铎放下她,透過雨幕打量遠處,在那裡有某種冰寒的壓迫感在靠近。
“撤。”幾乎壓迫感襲上臉門時,齊铎急速後退,躲開鋒利的刀刃。焦棠敏捷地矮下頭,避開利刃揮過的厲風。
“玄天在上,朱雀請降,五行陽遁,生我火令!起!”焦棠掐訣速速念“行符”火咒。
一道火龍至後背沖向天,點燃周圍的樹木,在雨夜中生生不息地灼燒,照亮遠方的怪物。此時,焦棠才愕然看見那把五十米長的大刀,扛在魏凝玉的肩上。她的肋骨暴露在外,全由鋒刃組成,背上也吊着一雙鋒利的鋼鐵翅膀。
焦棠咬牙,這家夥不僅進化了,而且進化的方向完全脫離玄學範疇,往科幻不要命地狂奔而去。
長刀砍瓜切菜,狠狠揮舞,破開空氣,在周圍卷起一陣熔漿般熱流。刀影快得吓人,對焦棠緊咬不放。焦棠試過用銅錢劍去擋,但是完全不在一個級别上。
焦棠且退且戰,那邊齊铎已躍過樹頭去到魏凝玉身旁,他變戲法似地從袖中抽出一根銀槍,銀槍在雨中剜出飛旋的水花,搠向魏凝玉腹部。
魏凝玉偏轉身,鋒利的翅膀铮地擋住槍頭,齊铎急忙後撤,躲開尖利羽毛的偷襲。
“回去樓裡找提示。”齊铎返身飛撲向大刀下,用槍身抵住鋼刀,催促焦棠。
差點忘了這茬!焦棠抽身溜回樓内,一路狂奔上七樓。她剛鑽進臭熏熏的浴室,一把鋼刀直接砌菜般削開樓頂,焦棠偷偷松口氣,幸好最後一眼看見牆上的血字提示。
既然提示到手,焦棠朝齊铎喊:“今晚先撤退!”
齊铎利索收槍,幾下縱躍到焦棠身旁。焦棠已經落在地面上廢土亂石中,快速挖起一塊石頭,上面便是董騰飛之前見到的天台牆壁上的日期。多虧了魏凝玉這一刀,不然她還得跑上天台找生路。
齊铎剛靠近,焦棠迅速念出:“1978年9月18日”。
大廈崩塌,空間扭曲,焦棠牽住齊铎,縮進扭曲的縫隙内,躲開随之而落的刀鋒。背後是魏凝玉瘋狂地獰笑:“明晚我要殺了你們。”
果然至天明,蘇雅都沒能從異度空間中逃出來。焦棠也說不準這種情況與普通鬼魂附身是否一樣,即驅逐出冤魂便能活下來。
齊铎去洗了一個澡,回來見她仍發呆,将幹淨的毛巾擲向她身上,問:“擦擦。系統給的提示呢?”
“哦。”焦棠将臉埋在毛巾中,聞到淡淡的香氣,随意擦幹臉與頭發後她說:“系統給的提示是,馬施。”
齊铎表情短暫空白,又生動地皺起眉:“人名?”
“嗯。”
焦棠尋思了一會兒,實在耐不住,還是取了衣服去浴室沖個冷水澡。
“馬施?!”李僵滄桑的老臉愁出汁,明眼便看出他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馬施是燕津大學的傑出校友,1985屆的畢業生……也是他一手創辦了聞風詩社。”
齊铎:“現在人呢?”
李僵怅然長歎:“死了。去年下班後回家路上被人謀殺了。”
“死因是?”
“心髒中箭。”
這死法既離奇又熟悉,焦棠不禁問:“兇手呢?”
李僵憤然:“至今沒抓到。而且……”他撫摸光亮的腦袋,努力回憶:“死後,警察在他身上找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似乎是這麼寫的,‘不起眼的人,不起眼的事,不起眼,不起眼,豈是老天沒了眼。怪誰?怪誰?不怪誰。’”
他為難地解釋:“記不太清楚,但大概是這個意思。”
焦棠與齊铎相互遞眼神,看來系統給的提示确實與案情相關。光這“不起眼”便與兇手一直在強調的“小事”一樣,均指向一件被忽視的往事。而這件往事一定與馬施有關。
齊铎:“李主任,煩請将馬施創建聞風詩社至他離校這段時間内,與之相關的學生都請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