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她們就聽到一個孩子哭叫的聲音。
塔莎下意識加快腳步向前跑去,突而又想起身後還有靈犀,便走回門口拉起靈犀的手,再一起往屋裡走。
進了客廳,一個十分高大威嚴的男人坐在一米多高靠背的大椅子上,面前是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剛剛的哭叫聲應該就是來自這個男孩。
酋長先是定睛看了看靈犀,繼而和塔莎交談起來。
談話結束,塔莎回過頭來,和靈犀解釋道:“這是酋長的兒子,他剛剛被馬蜂蟄傷了,我要先幫他處理一下,你可以在旁邊學着。”說完,她就示意靈犀跟她往旁邊廚房走。
塔莎先是從窗邊的籃子裡取出半個手掌大的黃油,随即又拿出一口小鍋,“被馬蜂蟄了,需要制作黃油膏來消腫止痛,我現在要用小火融化黃油。”
黃油在鍋子裡慢慢失去形狀,完全融化後的黃油很快便會沸騰冒泡,塔莎眼疾手快,白色的泡泡剛開始顯露頭角,就把鍋子從火上移開。
“現在要把黃油表面的泡沫去掉。”塔莎一邊用勺子撇着泡沫,一邊小聲說着。
處理完黃油,塔莎轉身從後面的櫃子裡取出一瓶透明液體,打開蓋子那一瞬間,酒精的嗆鼻味兒便撲面而來。
“我現在要把酒倒進黃油,你稍微站遠一點。”塔莎往黃油裡倒入了1:1的酒,又取了一塊幹樹皮,從爐竈裡取火點燃了黃油和酒的混合物。
藍色的火焰燒得猛烈,即使已經往後退了好幾步,靈犀還是感受到一陣熱浪。
十來秒後,火焰變成了小火舌,然後變成了縷縷白煙。
“火滅了,剩下的這些油脂就是黃油膏了,任何毒蟲咬傷的紅腫都可以用它塗抹,對了,塗抹黃油膏一定要病患站在火爐旁,皮膚附近的溫度高一點效果才好。”
說罷,塔莎就拿着這一鍋黃油膏走出了廚房,靈犀看得一愣一愣,小碎步跟着一起出去了。
眼見小男孩眼眶裡還挂着眼淚,鼻尖和臉蛋都紅彤彤地,看着怪可憐的。
塔莎沒多說什麼,半蹲着,面色冷淡地拉起男孩的手,确認好紅腫區域後,用指尖把黃油膏一層一層塗抹在他的皮膚上,直到整一鍋黃油膏都用完了,她又用額頭輕輕點了點男孩的手,便起了身。
男孩低着頭,悻悻走回到酋長面前,酋長輕輕搖了搖頭,把男孩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靈犀,這個就是我們的酋長,他不願意用翻譯筆,我在這邊把他說的話複述給你聽。”塔莎輕輕握了握靈犀的手。
靈犀輕輕點頭,“你好,酋長,我是從東方來的靈犀,你叫我犀就可以了。”
酋長雖然不肯對着那高科技說話,但并不抗拒聽它說話。
“酋長說,在我們這裡生活,就要遵守我們的規則。”塔莎轉述。
“當然,我一定會遵守你們的規則,也會尊重你們的信仰和習慣。”
“酋長說,村裡所有的居民都要向祭司納糧,你也不例外,每月每人一筐食物就可以,種類不限。”
靈犀心想,這也許和我們在城市裡納稅一樣,可以理解,“好的,我會每月按時繳納糧食的。”
“酋長說,除此之外,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參加祭典儀式。”
祭典儀式聽起來十分有趣,靈犀倒是非常感興趣,“我一定會參加的,也會力所能及幫大家做些事情。”
酋長點點頭,擺擺手,大概是示意談話可以結束了。
塔莎把兩個手掌疊放在一起,輕輕點在額頭,身體微微前屈了三十度。
靈犀猜想,這應該是村裡向有地位的人行禮的方式,便也依葫蘆畫瓢跟着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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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酋長家出來,塔莎又帶着靈犀走了好幾家村戶,回程前還帶她去那公共浴室瞧了一眼。
臨别時,塔莎說:“如果明天不下雨,我們去山上采蘑菇。”
靈犀聽到蘑菇心裡一緊,她知道西伯利亞地區菌類十分豐富,但大部分都有毒,若是在這裡不小心吃了有毒的蘑菇,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好,那明天我在家裡等你。”心裡雖然害怕,靈犀還是想去漲漲見識。
“那明天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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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到家時,太陽已經遠遠挂在西邊的山後,她拿出一捆鼠尾草,認認真真在房裡走了一遍煙。
在鼠尾草香味的房間裡,她拿出日志本,把今天的所見所聞一一記下。
剛合上日志,衛星平闆亮了,一條新的短信:
「一直忘了介紹自己,我叫任灏然,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