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找誰?”身後有人喊她。
沈詩宜回頭,看見一男子,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皮膚粗黑,隻是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此刻正緊緊盯着他。
“哦,老闆,我剛看裡面沒人。”沈詩宜有些尴尬的走上前來。
“老闆,你這裡有沒有橡膠管呢?”
男子看的沈詩宜有些不好意思,“老闆,能借我一截橡膠管嗎?我有急用,救人用!”
一聽到救人,男人立即擺手朝後院走去,沈詩宜乖乖跟在身後,兩人來到後面操作坊裡,沈詩宜一眼看過去,木制的工具一道工序接着一道工序,有篩豆的、浸泡豆子的、蒸焖的、攤涼的、拌和面粉的、制曲的、制作鹽水的、入缸的、浸油的……,井井有條,男人走過來從一處缸裡抽出一條泛黃的橡膠管子。
“這個可以嗎?”
沈詩宜伸手接過,拿在手裡搓了搓,柔軟适中,粗細适中,高興地看着男人,“謝謝老闆了,就它了。”沈詩宜說着留意到旁邊小孩手裡拿着的一個類似針管的東西,好奇的走上前來,“老闆,這個能不能也借我用用。”
“這個?”
“這個是做給我家小哥的小玩具。”
沈詩宜看着小男孩手裡拿着的這個竹筒水槍,軟磨硬泡,好話說了半天,小孩才答應借她一下午。
沈詩宜如願借到東西,和男人道過謝後就一路狂奔,回去清風堂将自己的小木箱提上,就趕去了郊外的茅草屋。
沈詩宜趕到,男人扶着自己的妻子,素喜一勺一勺将水喂進女人嘴裡,“素喜!”沈詩宜踏進房間。從小箱子裡拿出東西,“素喜,你去将工具和這兩樣東西用沸水煮下。”
說完又朝男人說道,“你去拿些燒酒,還有去煮上糖和鹽的熱水,一升水兩勺鹽十勺糖。”
男子立即起身,剛準備出去,又回身看向沈詩宜,“家裡沒有糖!”
沈詩宜眉宇間明顯的不耐煩,“沒有,你就去借,借不下你就去買!”沈詩宜一字一句朝男人說道。
男人被沈詩宜說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神色凝重,走出了房間。
素喜将冒着熱氣的工具拿過來,沈詩宜拿過橡膠管,熱水浸過橡膠管更加柔軟,将燒酒灑向自己雙手,然後撕開橡膠管的端口套在竹筒水槍上,拿起橡膠管和竹筒水槍,站起身,“素喜你去姑娘腦袋轉過來。”
素喜将姑娘挪了挪,姑娘腦袋這對着沈詩宜,素喜站在一旁,滿臉眼神,神情專注的看着沈詩宜手裡的動作,之間沈詩宜将橡膠管一點一點伸進女子口中,細長的管子一節一節被沈詩宜塞進了女子口中,“素喜,你過來,扶着。”
沈詩宜将竹筒交給素喜,自己側過身來到女子身側,雙手一點一點按着女子的腹部,腹腔左上方位置,沈詩宜在左肋骨部輕輕壓了壓,“好了,素喜,開始抽竹筒,注意緩慢抽一點一點來。”沈詩宜按着女子的腹部,嘴裡喊着“停,繼續,繼續,停。”素喜按照沈詩宜的口令,謹慎的操作。
“橡膠管摘下來,倒掉竹筒裡的東西。”
素喜拔下橡膠管,将竹筒裡的液體倒出,又重新套上,重複剛才的動作,數十次之後,竹筒中沒有再抽出液體。
沈詩宜擡起頭說道,“素喜你去看看他煮好沒有?”
素喜剛轉身,男人端着一碗液體緩慢的走了過來,“大夫,這個放哪裡?”男人不敢直視沈詩宜的目光。
“素喜,将竹筒沖洗幹淨,将液體吸入,要将這溶液倒入姑娘體内。”
素喜這會已經非常熟練,迅速将溶液吸入,順着橡膠管推入女子體内,一碗糖鹽溶液被全部輸入女子體内。沈詩宜将管子緩慢抽出,将工具遞給素喜,側身将女子身體挪正,一切有條不紊的操作完畢,沈詩宜深呼一口氣。站起身,“這幾日注意飲食,給她吃些白粥之類的。”
沈詩宜一邊收拾工具箱一邊開口道,“她對你隐瞞,不是你心安理得享受的理由,也不看看她都瘦成什麼樣了,還有山上的菌子有些是有毒的,辨認不出的話還是不要嘗試。”
沈詩宜說完,提起小木箱,就往外走,男子追上來,伸出手遞給沈詩宜,五個銅闆。“我沒有錢了!”男子臉色微紅,吞吞吐吐道。
“考科舉是你的人生大事,但不是建立在妻子的犧牲之上,這樣對她不公平。你身強體壯,幹些活計,總是可以過日子的。”沈詩宜說着側身看了眼窗前桌上擺放着的書本。
“這醫藥費我就不收了,給家裡買些米吧!”
沈詩宜說完大步朝屋外走去,日落西山,溫暖的微風吹上她的臉頰,鬓角的汗水不一會兒便被微風吹幹,路邊嬌羞的蘿藦被微風吹得左右搖晃,和沈詩宜此刻一樣,享受着這晚間暖風的撫摸。
“小姐,你怎麼知道這些稀奇的治療法的?”素喜問道。
沈詩宜将小木箱交給素喜,折騰到這會,她确實很累了,“就是之前在哪本醫書上看過吧!記不太清楚了。”沈詩宜說着伸了伸胳膊,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小姐,你好厲害!”素喜一臉崇拜的看着沈詩宜。
沈詩宜微微一笑,長發輕輕飄起,“好餓啊,晚上想吃什麼?要不要吃趙記叫花雞!”
想起那色澤金黃,香滑嫩汁的叫花雞,沈詩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我都可以,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