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他,堂堂李泰啟,落得今日要賣笑的地步。
飯桌上看說對方喋喋不休地在那說着什麼。厚唇一張一合,他也覺得有點好笑。就這樣好不容易終于熬過了這一天。
疲憊的李泰啟站在村口,望着回家那條石闆道,長舒了一口氣。
天色漸暗,他想,以後跟誰也不能提及這個“假約會”的事情。太丢人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漁寨今日下過一場春雨,村口的每一棵樹,每一根樹杈,都是綠意盎然。經過雨水洗滌的樹葉,涔涔相滴,展現着清爽的,被雨水沖刷後的,潔淨感。
李泰啟騎的馬剛進村口,就有一位村民慌慌張張地跑來。喘着粗氣道。“李泰啟,不好了!你家裡出事了!王七那群流氓闖進了你家,把阮棠……她……”那人的聲音因喘氣而斷斷續續。
“這該死的王七,屢次三番來找麻煩!”
李泰啟隻覺得腦中轟然作響,來不及多問,猛力抽打缰繩,馬蹄聲在夜幕下激烈回響。夜風如刀般割面。他内心被一種凝重氣氛所籠罩。
此時,土牆小院已是一片狼藉。
木門被破壞,屋内的桌椅倒翻,空氣中彌漫着塵土與濃烈的血腥氣息。阮棠被粗糙的麻繩綁在院子中央的大樹上,手腕已被勒出血痕。幾名面目猙獰的壯漢站在她面前,為首的馬七冷笑連連,眼中盡是貪婪與惡意。
“這塊地皮是我們老闆的,你們占用李這麼久,早該交出來了!”馬七擡手指向阮棠,語氣陰狠。
阮棠毫不示弱,仍竭力怒斥道:“這塊地明明是蔡姐家的老宅!你們這些無賴,憑什麼要強占!”
馬七冷哼一聲,猛然揚起手,一記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力道之大讓她一陣暈眩。混混們發出低沉的笑聲,空氣中充滿了嘲諷與惡意。
阮棠隻覺眼前一陣發黑,幾近昏厥,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勉強睜開眼睛,正看到李泰啟從馬上飛身而下,面色冷峻,眼中滿是怒火。
“住手!”李泰啟厲聲喝道。見阮棠被綁在樹上,臉色頓時陰沉如鐵,胸口因奔跑而劇烈起伏,但眼中的冷意卻更加深沉。
阮棠看到李泰啟獨自一人前來,心中焦急不已。她奮力掙紮,急切地喊道:“李泰啟,快跑!他們人多,你不是對手!”
話音未落,馬七又一次揮手,準備再扇了她一巴掌。
李泰啟眼中怒火騰升,拔劍指向馬七的眉心,馬七一聲冷哼,迅速倒退了幾步。李泰啟動作快如閃電,一瞬間繞到了馬七身後,手掌一擡,朝馬七後頸劈去。
飛身一躍,伸手抓住捆綁阮棠的繩索,一個用力,生生給扯斷了。
阮棠回過神來,腳下一滑,直直地朝李泰啟撲去,重重的撲在李泰啟健碩的胸膛。撞得她眼冒金星。
憑李泰啟的武藝,對付這群烏合之衆并不費力。
幾名打手立刻圍了上來,刀光閃爍,刀鋒寒冷。李泰啟制敵的招數,也招招淩厲。
忽然,馬七的刀刃劃過李泰啟的手臂,鮮血噴湧而出。李泰啟臉色一變,捂住受傷的胳膊,身體不由得踉跄一步,半蹲在地。馬七獰笑着,正欲補上一刀。
阮棠毫不猶豫地抄起一根木棍,狠狠砸向他的後腦。木棍帶着破空聲重重擊中目标,馬七痛叫一聲,身子搖晃,險些跌倒。
李泰啟長臂一揮,長劍抵住了馬七的頸脖,“還不快滾!”
混混們倉惶逃竄。
阮棠緩緩走到李泰啟身邊,扶住他,語氣中充滿了擔憂:“你沒事吧?”她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口,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
李泰啟強忍疼痛笑了笑,“沒事,隻是皮外傷。”他矜貴清冷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不染煙火的氣息,如春日裡一抹清風拂過,毫無預警地闖入阮棠耳膜。
阮棠對上一雙壓抑着某種情感的淡漠瞳眸。他萦繞在鼻翼的袅袅沉香,是她熟悉的氣息。仿佛一絲一縷镌刻在意識裡。
他擡眸看向她的臉龐,眼前的阮棠衣衫素雅,臉龐如雪蓮清冷純淨,不施粉黛卻面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