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時嶽在回憶起這檔子事兒的時候,也有些無語,他擺擺手:“行了行了,不說她家了,說下一家。下面就正面四間房的老牛家,也就是馬玉蘭馬奶奶她家,她家人口就多了,首先是你馬奶奶還有她老伴老牛頭,其次是他們生下的兩男兩女四個孩子,大兒子牛曉東娶妻鄧霞生了一個男孩叫牛勇、大閨女牛曉南嫁出去了,剩下的二女兒牛曉西,和二兒子牛曉北則是一個上大學,一個上高中的還在上學。”
“老牛家也是比較好相處的,他們一家包括兒媳婦鄧霞,都是爽朗大氣的性格,平時也都很熱心腸,院裡誰家需要幫忙了,也都會幫一把手。老牛家也是咱們院過得最好的一戶了,老牛頭自個兒是機械廠的七級老技術工,一個月工資小三百塊錢,他大兒子也不差,雖然年紀輕,但現在已經是五級的中級技術工了,還有牛家的大女兒牛曉南,牛曉南長得漂亮,現在在百貨大廈當售貨員,嫁的丈夫更是百貨大廈的經理。”
“剩下的牛曉西和牛曉北雖然還在讀書沒掙錢,但是這倆人讀書都不錯,尤其是牛曉西,聽說她現在雖然還差一年畢業,但因為經常給報社投稿,報社已經點名喊牛曉西畢業後去入職了。”
其實就算時嶽不說,時秋水也能從和馬玉蘭這兩天的相處中看出來,她家條件不差。
“最後就是西邊的四間房了。”時嶽喝了口水繼續:“别看西邊四間房一共住了三家人,但其實那四間房子,都是屬于挨着咱們這邊那間房的孔健設的,也就是你,嘶,他比我大個十來歲,論輩你應該叫他孔伯伯。”
他歎了口氣:“你孔伯伯也是個命苦的,其實早些年,你孔伯伯日子過得可好了,他可是廠長司機,那相當風光的。但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四五年前,你孔伯伯帶着爹媽妻女出去旅遊的路上出了車禍,一家五口除了他還活着,其他人都死了。從那之後,你孔伯伯精氣神一下就散了,整天就捧着個酒瓶子喝酒,喝的沒個清醒的時候。”
“因為他整天喝酒,肯定不能再繼續給廠長當司機,廠裡就給他換到後勤讓他打雜,不過他醉醺醺的班也不怎麼上,他現在主要是靠房租生活,他家裡其他人死了之後,他就把剩下三間房租了出去,一個月房租也不少。”
時嶽給時秋水指了指:“喏,那三間房,中間那間是租給了一對都姓劉的小夫妻,靠大門口的那兩間則是租給了從鄉下來的一家四口,那家男人外号叫郭跛子,因為他是個跛子,他媳婦兒外号王巧手,因為她幹活特别麻利,除此之外他們家裡還有一對雙胞胎兒子。”
“其實租房的這兩家,在咱們院出現的也比較少,姓劉的那對夫妻都是機械廠職工,早上一出門就一天,隻有下了班回來才能跟大家碰到面。那一家四口更是看不見人影了,别看姓郭的那男的是個跛子,但他腦子靈活,買了輛三輪車整天的在各個景點商場外面拉客,一天可不少掙,他媳婦兒則是搞了個賣零食的小攤,每天出去擺攤得擺到八九點天黑了才回來,至于他們兒子,那也是早早的就被送到幼兒園去,等他們回家了,才接回來。”
時嶽總結:“前院住着的八戶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了,總的來說,這些人平時還算是挺好相處的。”
說完前院他轉而說起後院的情況來:“後院同樣住了八戶,不過因為後院開了個後門,所以後院的那些人也不怎麼來前院,所以也不太會跟咱們常打交道,要是咱們以後碰上,我再給你介紹。”
說到這他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唯一需要注意一下的就是後院的趙晖家,趙晖是我同事,也是我上司,我這次轉業回來被分配到保衛科做副科長,趙晖就是保衛科的正科長,而且趙晖家有一個跟你一樣上幼兒園大班的孩子叫趙然,我估計咱們父女倆少不了要和他家打交道。”
“啊?我還要上幼兒園?”時秋水瞪大眼睛。
她知道幼兒園是什麼,在她的記憶裡,小時秋水也上過部隊那邊的幼兒園,在她看來,幼兒園和私塾是差不多的,隻不過是給沒開蒙的學子上的私塾?
或者說是比較簡單版本的私塾?
畢竟在記憶裡,小時秋水上幼兒園的時候,大多時間都是在做遊戲,吃零食,睡覺,隻有一小小小部分的時間才是上課,上課學的還都是唱兒歌之類的東西。
時秋水皺巴着小臉,她一個及笄了的人,居然要跟一群上廁所都不一定能控制得住的小孩一起上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