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相遠不耐煩戳了戳米飯,耐着性子道:“我本來不想拆穿你們的,誰裝病騙我結婚啊,說自己時日不多想親眼看看我結婚的場景……奶奶,孩子的事你們不能再插手了,不然我就不帶徐溪回來了。”
“哎,你……”
施北明冷眼掃向施相遠,施相遠全當沒看見,順手為徐溪夾菜,恰巧是她最讨厭的鱿魚和絲瓜。
這煞比,有熟記她的喜好嗎?
徐溪用米飯裹住絲瓜,食不知味地咀嚼,掃了眼桌上的菜,夾過木耳和茄子放他碗裡。
“我不……”施相遠厭惡的神情立馬一變,忽覺腳背被踩得生疼,便死死皺眉盯着她。
“相遠,别挑食。”徐溪笑眯眯道,夾起鱿魚嚼都不嚼咽下去,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好幾雙眼睛都觀察着兩人。
“小叔,你都三十了,也該娶媳婦了。”施相遠把一腔怒火撒到施北明身上,一副真心為他着想的模樣。
見此,好幾個長輩紛紛附和,将轉移注意力集中在單身漢上。
“明兒,我老早就在物色了,晚上挑個女孩子,改明兒就見面聊聊。”
“是啊,小北,爸媽多擔心你。”
“北明,你也不小了,不靠譜的相遠都成家了……”
施北明面色不改:“忙着保家衛國,哪顧得上兒女情長,你們想讓别人家的女兒嫁過來守寡嗎?我不想。”
“咦,你怎麼說話啊?什麼叫守寡。”
“好好的,咒自己幹甚。”
“我看你也是越來越頑固……”
一桌的女人都在勸解施北明,徐溪就着這些八卦吃了好多菜。
精彩,實在精彩。
施北明神色自若,話題又繞了回來:“想抱孫子找相遠,他有媳婦,能生。”
施相遠頓住身形,不滿看向施北明,眼珠一轉:“哎,實話說吧,我查過了,是我沒有生育能力……唉,我也很想……哎,幸虧寶貝不嫌棄我。”
這一下子,衆人都怒了。
“你怎麼沒在酒桌上造死啊?”
“身體搞垮了,哎喲,我的報應來了,他爸……”
吵得耳朵嗡嗡響的老爺子站起來,揚起拐杖就要打施相遠:“不孝……我打死你——”
徐溪立即起身過去攙住老爺子:“爺爺,爺爺,你别生氣,别生氣嘛……”
施相遠端坐在座位,偷偷拉了拉施夫人的手:“媽……”
“誰是你媽。”
施父沉臉看着施相遠,又轉頭看向徐溪,嚴肅道:“溪兒,你是個好孩子,要是介意的話,就,就離了吧。”
氛圍一下沉重起來。
徐溪不知道說什麼。
施相遠不答應了,猛地筷子拍桌:“爸,你在想什麼,拾掇新婚兒子離婚,有你這樣的爸嗎?”
施北明一個冷眼甩過去,冷漠道:“坐下。”
施相遠收斂脾氣坐下。
親戚開始尴尬起來,這咋收場?
幾個同輩默默吃菜,偷偷打量施相遠和徐溪,縱有再多疑惑,他們也不敢再談論。
徐溪推了推施相遠,使眼色,在衆人看來,這媳婦是超級明事理的。
施相遠埋着頭:“爺爺奶奶,爸媽,我錯了,我會改掉我的毛病,我知道你們看不慣我以前的作風,但你們相信我,我用施家名義保證……”
施父打斷他:“别什麼保證不保證,我們家信用都被你透支完了。”
徐溪給兩個老人盛湯,試圖安撫兩位老人:“爺爺奶奶别生氣了嘛,相遠現在還不成熟,你們好好養着身體,有我看着他呢,喝湯喝湯。”
徐溪覺得自己的詞兒都快用完了,這施家真是難待,一人一句她都要頂不住了。
這回他們都看了眼好賴狗屁不是的施相遠,慈愛地拍拍徐溪的肩,誇着乖孩子,委屈你了之類的。
沮喪的某人還不知又有一場暴風雨将來臨。
一個房間内,兩人大眼瞪小眼。
施相遠把被子扔地上,小聲道:“你睡地上。”
徐溪打量鼻青臉腫的施相遠,舌尖擠進後牙槽,有一下沒一下輕咬着,利索地躺在被子上,她攏了攏睡裙,覺得光溜溜涼嗖嗖又拉過被子蓋了一半。
黑暗中,徐溪說:“結婚收的五五分,長輩給的零花錢你就自己吞了?爸媽給的六四分,确實夠水。”
“你給我閉嘴。”施相遠低聲說話,立馬疼得龇牙咧嘴,翻身時現在身上還痛着。
“怎麼,要撕破合作關系。”
下一秒徐溪頭上被丢來一個枕頭,她憤怒坐起來,看向床上:“要打架?”
“操,誰怕誰。”施相遠攢了一天的怨氣,恨不得下一秒就爆發。
借着明亮的月色,徐溪把兩個枕頭砸向施相遠,正有下一步動作的施相遠聽到腳步聲後,在唇邊比劃完手勢迅速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