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
八點四分徐溪才邁出大樓,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轉身看過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皺眉問:“你是?”
男人伸手:“袁煦,在你的婚宴上見過。”
徐溪握住那隻手的瞬間,心裡提高警惕,露出一個微笑,語氣禮貌疏離:“袁先生,你找我有事嗎?”
這個笑太假了。
袁煦一眼看穿,瞥了眼纖細的無名指,眼尾不禁一彎:“你怎麼會在這裡,施先生……呵,不好意思,我一下沒忍住想問你的私事,失禮了。”
徐溪見他就那麼坦白說出來,從容淡定地道歉,她腦海編了無數個理由,發現不知道用哪個,她幹脆閉嘴,說:“很高興在這裡遇見你,你難道在這裡上班?”
“是,如果你……”袁煦笑了笑,邀請還沒說出口,便被狂奔而來的朱懷遠打斷。
“袁煦,袁煦——麻溜上車。”朱懷甯一下車就跑到袁煦身旁,定睛一看對面的女人他眼睛瞪老大,嘴動了動,手臂突然一陣疼痛,他啊一聲,不滿看向袁煦。
還以為是袁煦性情大變,終于對妹子有興趣了,結果……
仿佛掐人的不是袁煦,他正色道:“我朋友朱懷甯。”
徐溪雙手交握身前,微點頭:“你好。”
“徐小姐,我們還有事,恕不奉陪,再見。”說着朱懷甯迅速拽着袁煦離開。
“再見。”徐溪不多作停留,轉身就走。
這邊車上的朱懷甯握着方向盤,怒道:“你他媽瘋了啊。”
“我可沒做什麼,朱懷甯,這就叫做緣分,你懂嗎?”
“我懂個球!我隻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副駕駛的袁煦目光炯炯看着前方,沉默不語,施相遠什麼樣這個圈的人可太清楚了,就算他不八卦也略有耳聞,更何況還有朱懷甯這個神經質經常在他耳邊講這些沒營養的事兒。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有九成把握追求徐溪。
朱懷甯見袁煦走神,拔高聲調:“老子勸你歇了那腌臜心思!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偏偏盯上有夫之婦,先不說施家多護短,我看你他媽腦子有坑。待會兒就給你預約精神科,明早帶你去瞧瞧……”
第二天有同事湊到徐溪跟前,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我昨天好像看到你跟袁總聊天,你們很熟嗎?你是關系戶?關系好怎麼進這個部門啊?”
她這麼一說,周圍的同事都豎起耳朵聽着,三個人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追問。
徐溪保持着笑容:“袁總?我們隻見過兩面,并不熟。”
“不會吧?那他怎麼會跟你說話,還笑呢……”
“昨晚來視察那副如冰雪寒冷的帥臉——”
“上班時間這麼吵,還不滾回自己位置。”幾人被部長怒斥,徐溪覺得耳根清淨許多,但身上少不了打量的視線。
今晚不用加班,徐溪買了菜早早回家,柏書換了身湖藍色衣服,容顔十分養眼,看得她賞心悅目,心裡那麼點煩躁消散許多。
柏書安靜在一旁擇菜,徐溪手起刀落切絲。
習慣一個人的徐溪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但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心裡卻是舒适的,在不了解的柏書面前,她很放松。
就像柏書具有一種神奇的治愈功能一樣。
吃完飯,柏書不知在哪裡變出一套女式服飾,試探道:“你要穿穿看嗎?”
徐溪拂過那套華麗的衣服,拿起發钗看了看,說:“我不會穿。”
“你穿好裡衣我幫你便是。”
徐溪擡頭望着柏書:“仙人會也有這種看他人穿衣的念頭啊,看着就很繁瑣,不想穿。”
不知怎的,她察覺到了柏書臉上的一絲失落感,隻好硬着頭皮提起銀白色的布料:“先穿哪件。”
柏書扯出疊好的一款黃色料子,邊演示邊柔聲細語道:“先穿這件,這樣便可,剩下的由我親自來……”
徐溪進房間裹好裡衣,出來任由柏書為她穿衣梳發,熟練的手法,不多時,徐溪看見全身鏡裡的自己大變樣。
熟悉的面孔,白色圓領外是件粉袍,得體的粉色服飾,肩膀和胸前繞着精美的紋路,手指露出半截,粉色裙褶層層疊疊,一小截白色裙擺垂于腳邊,擡手左瞧右看,頗具現代感的拖鞋破壞了這種唯美的氛圍。
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她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來。”柏書招手,溫聲呼喚徐溪。
她過去後,柏書不知把什麼首飾戴在她發間,腦袋微微一沉,柏書溫柔一笑:“這下不缺了,如此甚美。”
徐溪看着那張臉,輕聲問:“柏書,你在看誰。”
聞言,柏書臉色變得如紙般蒼白,不過一秒又恢複往常溫潤如玉的模樣,手指撥正發钗,向下移到耳垂,指腹托起耳墜,喃喃自語:“甚美。”他深情凝着眼前人:“要外出逛逛麼?我也待悶了。”
柏書專挑人少的地方走,兩人行走于寂靜的街道,沒有交談,安靜轉了一圈。
今夜後,柏書平白無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