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應令徐溪有些疑惑。
神王大人望着那縷發絲,微蹙眉,沉着臉命令:“鹿蜀,此女子身上有不同尋常的氣息,查查。”
“是。”
方才,在他看向凡人時,一眼便看到了她脖間藏在衣服裡的自己丢失的那枚天珠。
這便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嗎?
到底是他的劫,還是她的劫?
徐溪回到家便冷着臉,那會兒徐大江的電話沒打通,等人都回來了他才背着漁具回來,進門還恬不知恥地笑着說了句:
“我不想跟你們的媽過了。”
恢複如初的徐涓洗漱一番剛出來聽到這樣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真是惡心,不知道先關心我媽的死活……”
楊玉桂在一旁拉扯徐涓勸架,話裡話外偏袒老公:“不要吵了,涓涓,你别跟你爸大呼小叫的,不成樣子。”
“媽,這種人有什麼好的,懶得要死又不上進,他當你老公不如沒老公。”
楊玉桂沉默扭開頭,無聲歎了口氣,看樣子鐵了心不想分開。
“你三十一了,要是把自己嫁出去,我也安心一些。”
徐涓不再給她媽灌輸這些觀念,把矛頭對準徐大江:“昨天舅舅他們有偷偷塞錢給你吧,把錢都給我媽!”
“哼,誰稀罕,我缺這點錢嗎?一個個都養不熟,同為徐家人還向着你媽……”徐大江不滿啰嗦着,從房間的皮包翻出一沓錢重重拍桌上。
徐涓分一半揣自己兜裡,一半塞給楊玉桂:“我給你存着一部分,完了再問我要,你說什麼謊都會被我看穿的!”所以别想着要去給男人花。
坐沙發的徐溪淡定啃着毛桃,不停地換着頻道。
屋裡隻剩父女二人。
“她到底是誰?為了她要抛棄糟糠之妻,甩掉自己的老婆孩子。”
聽到女兒這麼問,徐大江把碗擱在桌上,難得嚴肅道:“你那個嬸。”
徐溪啃下核上最後一點桃肉,疑惑出聲:“哪個?”
“楊雨聽家媽,”徐大江觀察女兒的臉色,接着說:“你知道嗎?你叔根本不喜歡她,老是跟小男孩厮混,這對她來說多麼殘忍……”
徐溪嗤笑一聲,打斷對方的話:“是嗎?比起他,你也不差啊。甩掉我媽你就不殘忍了?”
“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孩子懂什麼?”
忽略一味将自己當孩童的男人,徐溪眼神淩厲問了一個問題:“亂搞了嗎?”
“什麼?你爸是那種人嗎!”
“哦,我們母女三人生病,我還以為是你攜帶什麼病毒傳染給我們了。”
“你……”
“不見得嬸嬸會願意跟你這樣的人一起啊,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
“你别管——”
“這事沒解決前敢亂搞,敢背叛我媽,我就找人弄你。”
“徐溪——你能耐了!”
“我要睡覺了。”
心力交瘁的徐溪自顧自走出屋子,充耳不聞背後的一套套怒氣沖天的責怪聲。
徐溪輾轉反側。
從前有經常聽她媽唠叨,小時候自己多麼愛生病多麼虛弱,總是一副活不到長大的樣子。她媽心急如焚亂投醫,偏方搞了,陰陽先生請了,拜佛求神了,下狠心把兩歲不到的她丢給爺爺奶奶帶,這身體才慢慢好起來。
最讓她媽得意的是,根據當時活了109歲的老人指引,在去拜見神王的路上遇見了仙人,一番她覺得算命先生騙了愚昧無知的她媽話後,她身體奇迹般地有了好轉。
為什麼她媽今天隻字不提神王大人的事?隐瞞着什麼嘛?神居然真的存在?即使夜晚她有些膽小怕鬼……也不太相信神和仙這個東西的,不都是虛構的嗎?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如同夢境一般,既真實又虛幻。
徐溪有種撥開迷霧叢見迷霧森林的既視感,身心俱疲的她思來想去,在糾結中睡着了。
接連兩個普通的校園夢後,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不知何方傳來寂寞的呼喚:
“&$,你在哪?”
“你在哪裡?”
“&$,你在哪?”
“&$——”
徐溪在黑暗上方一遍遍尋找着聲源,疑問發不出任何聲響,緊接着,男人哀傷的哭泣萦繞耳邊。
“&$……&$~”
宛若鬼魂哀嚎一般。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快醒來,快醒啊,醒來就不怕了。
徐溪強行讓自己醒來,起床喝了杯水壓下害怕,表情呆滞坐了十分鐘又接着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