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件事，這兩人隻能一死才能收場，不是聖女，就是領隊。

聖女身份尊貴，又是南蠻的希望，死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裴寒忱抱臂冷笑，其實要是聖女身死，汴京反倒有些說不清了，人好好一個聖女出使汴京，還沒怎麼着呢，就在汴京斃了命，周圍小國該怎麼想？

沒想到，達克倒是先走一步。

裴寒忱盯着屋子，眸子裡散發出光芒。

這隻是第一步，雖不知這其中還有誰的手筆，但自此以後，聖女清白不在，流言蜚語也夠她喝上一壺，與汴京聯姻之事，也就到此結束了。

這一支軍隊，最後的歸屬，隻能是他的黑鐵騎，他要将這支殘殺邊境百姓的軍隊，徹底湮滅在黃沙中，讓他們不敢再踏入汴京防線一步。

聖女再次現身時，眸子裡沒了以往的廣亮，她帶着滿身痕迹呆呆走出房門，身後兩個侍衛拿着木闆擡着達克的屍體。

裴寒忱皺着眉頭看着那屍體從旁邊經過，急忙往旁邊挪了挪，最後吐出一句：“晦氣！”

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聖女耳中，聖女擡起眼眸，眼眸中的哀傷瞬間化為仇恨，惡狠狠盯着裴寒忱。

裴寒忱毫不畏懼，眸子裡帶着殺意瞪了回去。

“怎麼，還不讓人說了？”裴寒忱冷聲道：“與之苟合的是你，害死他的也是你，你這般瞪着本王做什麼？自欺欺人轉移仇恨？本王是給你臉了是嗎？”

“寒忱！”聖上冷着臉呵斥一聲：“不得無禮！”

“切。”裴寒忱翻了個白眼：“兒臣又沒說錯！”

衆位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該參誰。

要參凜王吧，人家雖然說話是難聽了點，但哪句不是實話，參聖女的話，好歹是外邦來客，萬一槍打出頭鳥……

還是當個縮頭的龜吧。

聖上打量着聖女，咳嗽一聲，道：“聖女若是看不上我汴京兒郎直說就是，朕也不是那棒打鴛鴦之人，聖女在宮宴上如此行徑，可是對我汴京有何不滿？”

聖女身體一哆嗦，背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若今日換成裴寒忱，那麼尚可說成是汴京對她南蠻不滿，可偏偏今日的是她南蠻之人，身份之差，足以讓這件事換了性質。

聖女急忙跪地道：“皇帝陛下，南蠻不敢，薩仁圖雅也是被人害了啊，薩仁圖雅本想來此休息的，不知為何會發生這種事，還請陛下明察。”

明察？

呵。

“朕給你這個機會。”

聖上也不大願信年輕的薩仁圖雅回看上達克這種老匹夫，這事情怎麼看都跟之前裴永被陷害的事一樣。

為防萬一，他将太醫署大半太醫都叫了過來，命他們閉口不言挨個為聖女把脈診治，随後将他們分開各自書寫，最後呈上來。

太醫署這麼多太醫，總歸不是一方勢力。

聖上坐在高位看着呈上來的脈案，歎口氣擺擺手道：“去，拿給聖女看看。”

德順将那堆脈案呈到聖女面前，聖女拿起脈案，一張接一張，越看越是緊張。

這麼多太醫，對自己的診脈結果都是無恙，甚至有個看不透的直言她虧空的厲害，需要大補……

聖上看着聖女臉色瞬間慘白，一下一下單手扣着桌面道：“朕不但派了太醫，還叫禦林軍統領将那間屋子查了個遍，裡面沒有被下藥的痕迹。”

沒有被下藥的痕迹……？

聖女愣住了。

“朕說過了，若是聖女不願嫁，朕也不會強迫，可聖女如此行為，分明是沒把我汴京放到眼裡啊。”

“不，不是這樣的！”聖女跪地道：“陛下，薩仁圖雅真的是被人殘害的，薩仁圖雅心系凜王爺，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正在無所事事喝茶的凜王爺聽到這，一腳将身前的案桌踢翻，連帶着茶杯瓷器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将衆人吓了一跳。

“你少來！你剛剛還瞪本王！”凜王爺面目鐵青：“本王恨不得把你們南蠻斬殺殆盡，曝屍荒野為我汴京無辜百姓報仇雪！你與人苟合被抓，竟還敢攀咬本王！今日本王這就打死你，好為被你們南蠻殺害的汴京兒郎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