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歲寒是第一個趕過來的人。高賀左手扶着後腰躺在墊子上,表情有點痛苦。
“你别亂動。”齊歲寒略帶命令的語氣脫口後又緩和了點,“小心嚴重了。馬上擔架就到了,先去醫務室看看,不行就……”
“沒大礙,應該就是扯了一下。”高賀臉色比剛才好了一點,“我不去醫院。”語氣竟然有點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
兩人到了醫務室後,高賀趴在床上,校醫把他的衣服掀到了後腰上面,齊歲寒終于看清了高賀的腰。
“你是哪種疼?”校醫一邊詢問,一邊試着輕輕在高賀的腰上按着,“這裡疼嗎?這裡呢?”
可能是高賀現在是背對着的原因,齊歲寒這一次的目光終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看了。
高賀的腰很細,看起來也很光滑。
他皮膚白,但是又不是沒有生氣的那種白,撞到杆子的左側腰還有點微微發紅。
剛才他跳高的時候,衣角被風帶起來勾勒出的腰線,和衣服下若隐若現的肌膚就已經讓齊歲寒挪不開眼了。
現在這麼直觀的看着,他忍不住想上手摸一下。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齊歲寒慌忙地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就出了醫務室。
可是盡管眼前沒有了高賀,齊歲寒覺得他的心跳還是很快。
高賀躺在醫務室床上露出的後腰……
高賀跳高時一次次若隐若現的腰腹……
還有拔河時扶他那一下直接摸到的側腰……
他越不想自己想,就越是控制不住地想到這些畫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終于迫使齊歲寒腦子裡的畫面停了下來。
“高賀怎麼樣了?”嚴旭晖和羅松一前一後跑了過來,都還喘着粗氣。
“寒哥你怎麼在外面守着呢,我們一聽高賀出事了,直接從沙坑那邊就跑了過來。”羅松推開醫務室的門,“腿都要跑斷了。”
校醫剛給高賀的腰上貼好膏藥貼,把他衣服拉了下來。
高賀正想翻身坐起來,就看見了推門進來的兩個人。
“你才出事了。”高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快扶我一下。”
“诶诶,你别動。”嚴旭晖趕忙上前扶他。
“沒事,醫生說了就是肌肉拉傷,貼幾天膏藥就好了。”高賀翻了個身平躺着,“你們别一驚一乍的,搞得我好像腰斷了一樣。”
“剛才聽到你撞到了腰,疼得都動不了隻能靠寒哥抱着你上擔架,我們倆都吓壞了。”羅松繪聲繪色地給高賀描述剛才的場景。
要不是高賀自己就是當事人,估計也以為他快不行了。
“放屁,我哪有那麼弱?我是自己上擔架的。”高賀偏過頭合上眼,不想看見他們兩個,“行了,你們回去比賽吧,讓我安靜會兒。”
“我們剩下的比賽都在明天了,還好你所有項目都比完了。”嚴旭晖坐在床沿上。
他盤起右腿,左腿一晃一晃的:“我說你跳高那麼拼幹嘛,你又不進國家隊,都拿第一了還要加碼,真是想屠了學校表白牆啊。”
“行了,跟個老媽子一樣。”高賀不耐煩地推了推他,“還有,别天天表白牆表白牆,我都沒加。”
“懂了,我馬上推給你。”羅松忙拿出手機翻好友列表,“反正投稿的不是你就是齊歲寒,你們兩個的追求者天天都在表白牆打擂台,可精彩了。”
見高賀還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嚴旭晖站了起來,“我倆去食堂買吃的,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随便吧。”
兩人走後,高賀覺得世界終于安靜了,但也沒安靜兩分鐘,門又開了。
他忍不住“啧”了一聲,正想問又跑回來幹嘛,就見齊歲寒拎着小賣部的口袋走了進來。
高賀緩緩坐起身。
齊歲寒忙從旁邊的床上拿了個枕頭給他靠着。
高賀覺得這會兒的腰比剛才好多了。
“雪碧。”齊歲寒把常溫的雪碧遞給他,繼續在口袋裡翻着,“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買了點,有面包,有三明治,也有餅幹。雞腿還沒炸,所以沒買到。”
“謝謝。”高賀拿了一個奧爾良雞肉飯團,發現還是加熱過的。
“謝謝你今天幫我,還是兩次。”高賀一邊拆着飯團,一邊說着。
齊歲寒發現高賀怎麼撕都會把海苔一起撥下來,于是伸手接過來幫他拆包裝。
“原來撕這裡可以直接拆開啊。”高賀不怎麼經常吃飯團,就是因為覺得包裝設計地很難撕,“看來我一直誤會飯團包裝的設計師了。”
高賀看見剛才還覺得很難搞的飯團就被齊歲寒輕輕松松拆好了。
這是今天第三次幫他了。
“剛剛去小賣部的路上看到的,覺得挺好看,就給你帶回來了。”齊歲寒從校服外套的側包裡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個東西來。
是一片深綠色的銀杏葉,高賀的收藏冊裡有很多這樣的。
他其實沒看出來這片葉子有多好看,但是對齊歲寒的這個舉動他還是挺開心的。
高賀忽然想到了什麼,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之前你說了下次要折給我看的。這次你慢一點,我一定能看會。”
齊歲寒聽話地慢速版教學了一番後,高賀終于學會了用銀杏葉折蝴蝶。
“原來這麼簡單啊。之前就是你太快了,我都沒看清動作。”
齊歲寒忽然站起了身:“等等。”他拿了校醫桌上的筆,不知道在寫什麼。
就在高賀覺得等得有點久了的時候,齊歲寒又走了回來,這才把剛才的銀杏葉給他。
蝴蝶的右下方翅膀上畫了一個Q版的摸摸頭表情包,高賀笑了:“想不到你畫工還挺好。”
齊歲寒定定地看着高賀臉上的酒窩:“安慰你,腰就不那麼疼了。”
“謝謝。”
章椿莉的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