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她的父母的時候,沢田夫婦都帶着那樣幸福又遺憾的表情。
妮娜剛出生沒多久,彭格列的聯盟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緻“獵人”于死地的漏洞,隻是那得付出不小的代價,可能會造成大的傷亡,道格拉斯和多蘿西主動請纓進行這項任務,沢田綱吉和沢田京子也勸說他們為了孩子至少留下一個人,但他們的态度很堅定。
“他們不僅是想要複仇,也是想為你争取一個未來,妮娜,他們再也不希望你也生活在‘獵人’的陰影下,即使将來你離開彭格列,也不會有人明目張膽地傷害你。”
害怕妮娜對自己的父母産生懷疑,沢田綱吉和她解釋。同時,他又露出了非常難過的表情:
“當時……如果我們能做更多的準備,再耐心一點……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很可惜……隻差一點點而已……”
妮娜并不知道那“一點點”到底差在哪裡。沢田綱吉總是會遺憾一些太為難自己的事情,她堅定地相信,那“一點點”絕對不來自于他的失誤。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都沒有做錯什麼,隻是達不到最好的結局而已。
臨行前,他們将妮娜、浮梭指環和人偶操縱的秘術都交給了沢田綱吉,沢田綱吉說,“那是他們此生最最寶貴的三樣事物”。他們對沢田綱吉太信任了,信任到就算沢田綱吉将所有的東西據為己有都無所謂。沢田綱吉當然完全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在妮娜七歲那年,他将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交還給了她。
所以,妮娜估計,就算出于各種原因她沒有那麼快察覺,最晚到她成年那年,沢田綱吉還是會告知她的身世,畢竟他必須得把她父母的東西給她。
至于這些東西的用途,無論是沢田綱吉還是格林夫婦都沒有想過要勉強她,如果她感興趣,那就學一些,如果沒有,那就保存下來傳下去。而妮娜還真就對那幾本厚厚的手記和研究資料感興趣,她光靠格林家傳下的秘籍學會了人偶操縱術。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出于保密,也作為唯一的傳人,學習的過程中可沒有一個人能夠指導她。
不過也是因為沒有人指導,妮娜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達到秘籍裡理想的水平。但是道格拉斯和多蘿西生前未完成的研究足矣彌補這一點——就是現在這樣,用熱兵器代替冷兵器。
這項研究是夫妻二人共同進行的,多蘿西是一個非常擅長用槍的人,她給了道格拉斯很多的幫助,尤其是制造能讓人偶順利使用的特制槍。在他們過世前,已經将它完成了□□成,上了初中後,妮娜改造出了更合适的槍,并且改變了了人偶的重心,成功完成了收尾的步驟。
多蘿西習慣用電腦打字,道格拉斯更習慣手寫,他還經常畫圖示意,他也很擅長畫畫,大家都說她遺傳了爸爸的藝術細胞。紙上偶爾也會出現别的字迹的批注,那肯定是多蘿西的筆迹,她語句裡總會出現法語詞彙,偶爾還有一兩句和研究沒有什麼關系的調情,道格拉斯還會回複。看到那些字迹,妮娜總是會笑,如果他們知道這份二人之間私密的手稿會讓他們的女兒看到,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寫這些東西。
她當然也會想,如果他們還活着的話,他們一家人會怎麼相處呢。雖然她對他們毫無記憶,但在長輩的傳述中,在這些資料和手記裡,他們總是如此的鮮活。
怎麼會不遺憾呢,太遺憾了。他們越是鮮活,妮娜就越是遺憾。
不過至少,妮娜還有這個她和父母一起完成的研究。既然用了熱兵器,自然就不需要那麼高的技術,還能極大地增加人偶操縱的數量,威力得到了驚人的提升。如果沢田安不想當這個彭格列首領,妮娜還真不知道這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新技術能在哪裡發揮作用。
但即使這樣,哪怕現在梯戈裡被打得抱頭亂竄,妮娜還完全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