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如算是明白了,讓左右拿下黃知縣,“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以為鬼也跟人一樣貪是不是?我今日前來,乃是你的陽壽盡了,在抓走你之前,來一堂終身會審,審你的罪!”
黃知縣一點都不害怕,她給了‘孝心’,别看鬼判在這耀武揚威,其實都是做給别人看的。
“大人,您說,我配合就是了。”
一白有點看不下去了,走到喬逸如身邊,小聲嘀咕起來,“我看這人大膽的很,連鬼都不怕,做多了壞事,她都不心虛的。”
喬逸如回道:“她能怕什麼?跟鬼也差不多了。”
黃知縣擡着頭,看着她們咬耳朵,非常的體諒,因為她一般跟衙役商量要錢的時候,也是這個姿勢,不住的看看堂下的人。
現在就是這個狀況。
“大人,你們随便開價,我也知道,在哪裡混,都要人情世故,做了鬼也是一樣,都不容易,你們缺什麼,隻管跟我招呼一聲,别客氣。”
喬逸如大喝,“誰跟你一樣了,趕緊說說,你平生都做了什麼壞事,我這裡可是有簿子記載的,隻要少說了一樣,我就叫你下十八層地獄。”
喬逸如怕黃知縣不怕,還特别的描述了一下十八層地獄的生活。
“到了那裡,就不把你當人看了,甚至連鬼都不如,心黑的,就要接受煎心,你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心在油鍋裡翻滾,你不老實交代,那就是你的下場!”
黃知縣這回哆嗦了,“我說,我全部都說。”
于是就從自己如何從這個稅裡抽稅說起,“你們也知道,朝廷是要有政績的,可是哪裡來的政績,無非是收錢比别人收的多,陛下就會誇你能幹。”
“我就是為了争個先進,想在任上多留幾年。要不就虛報人口,等到了災情的時候,順一點兒多餘的辛苦費。偶爾辦個綠帽案,這個偷人說出去也不光彩,大家夥兒都選擇私了,我從中撈一點兒封口費,基本上是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說話。”
“這不怪我呀,我隻是拿她們的錢,辦她們的事,這能說我壞嗎?我忙乎了半天,要個好處費,能說過分嗎?”
喬逸如道:“那清風寨……”
“大人,我是為她們着想,為了穩住她們,我費了多少心,為百姓服務,不應該嗎?她們不是我的百姓嗎?我們互惠互利,我從來就沒有壓榨過百姓,都是人家送我錢,我要是不收,那就是不近人情,就不是好官了。”
“做一個好官,就要靠近群衆,了解群衆的需求。還有人家說我強搶民女,真是造孽啊,我是将那些不能果腹的女子,接到家裡來享清福,有什麼不對呢?”
“大人您想,要是她們被賣到别的地方去,不是要吃苦做人家的丫頭,天天辛苦,就是賣到青樓,出賣自己的□□,與其那樣,是不是跟着我,日子更好?我都是為了大家啊。”
“我承認我是做了一點壞事,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好事,隻是有人誤解我。”
黃知縣說的慷慨激昂,這一件件的,都被她用言詞粉飾了。
喬逸如道:“我問你,十幾年前,你是不是殺了一個黃大人。”
黃知縣道:“不認識,不了解,不清楚,這裡土匪很多,如果真有朝廷命官被殺,隻能是運氣不好,不能怨人的。”
喬逸如道:“可是有人來告狀,你為何要攔着?”
“有這種事嗎?我怎麼不知道。”
黃知縣這種不坦白,不承認的态度,往往就說明了一些事。
喬逸如道:“人家擊鼓鳴冤,你三番兩次把人家轟出去。”
“那跟我沒有關系,是上頭的意思。”
“上頭是什麼意思?”
“這我怎麼知道?”
“看來,你還是不老實,是不是要把你拉到十八層地獄裡住兩天。”
“你不能亂執法,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能承認的。我不曉得的事情,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黃知縣還在推卸責任,不過喬逸如卻從她的話裡發現了很多的漏洞。
心道:“黃知縣,黃大人,不知道這裡頭有沒有一點緣故。”
喬逸如心下一橫,就打算編一個故事來詐一詐黃知縣。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殺人越貨,冒名頂替,取而代之。還不從實招來?”
黃知縣沒想到有人說中的她的心事,頭上、身上冒出一身冷汗,她不斷的擦呀擦。
一看到黃知縣心虛成這個樣子,喬逸如暗想:“我這是猜對了?”
不由得膽氣也足了。
“黃知縣,你再不說,閻王叫你三更死,你是活不到五更天的,說謊可是要減陽壽的,你的陽壽所剩無幾,已經有人在閻王面前告狀了,我這次來是給你機會反省,免得日後吃苦。”
在喬逸如再三的煽動之下,黃知縣心道:“那道士說了,我在夢裡一定要說實話,這樣就不會有事了。”
給自己打氣道:“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當不得真,我就算說句實話,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剛開始,黃知縣還扭扭捏捏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
喬逸如倒抽一口涼氣,正主承認了,她還是沉住氣,“我知道是我知道,你說是你說,這不是一回事。我知道,那是本事所在。你說,那是态度問題。”
“什麼亂七八糟的。”
“交代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