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恒安也依舊想要再勸一勸:“蘇時見,你有考慮過你祖父、妹妹和沈奚午嗎?”
蘇時見在聽見那些藏在他心底名字的時候,愣了神,原本挺拔的身姿微微佝偻。
沒考慮嗎?或許是已經考慮了,有些事情本身就存在問題,如果不去解決,隻會越滾越大。
現在蘇家能出去獨當一面的隻剩下蘇時見自己,若是現在他不去,往後時過境遷,還有誰能擋在祖父和妹妹面前。
至于沈奚午,金陵一朝皇子和他這個已經廢了的朝臣能有什麼未來?
就算蘇時見不是一個迂腐不化的人,可追究到底他們之間始終都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他們開始這段模糊不清的關系之前,就已經說過,一切都是及時行樂,往後諸事,随遇而安,随心而行。
望着神色黯淡的蘇時見,恒安隻覺得自己是真的多嘴,低聲安慰道:“我們都想你好好的活着,其實你可以。”
蘇時見擡手阻斷了恒安還未說全的話。
“有些事情其實上天早就注定好了,恒安,我答應你,往後若不是危及生命的時刻,我絕不會再動用武功。”
“會好好聽你的話修身養性,但我現在還不能倒下,絕不能。”
看着蘇時見臉上展現的堅決,卻依舊透露出的絲絲破碎,再多的言語恒安也沒法再說出口,隻能點頭答應。
九霄寨大堂門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照向那遠處的山峰,是如此的巍峨壯觀。
蘇時見緩步走到一處光亮前,伸出手,摸着那初升的,若有似無的陽光。
天,開始亮了。
此刻金陵朝大殿内,圍繞着書文修帶回去的書信,已經開了多時的早朝,依舊彌漫着緊張的氣氛。
沈泓看着案桌上的信件,臉色也是黑到了極緻。
空氣中壓抑的感覺,讓大殿下的朝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天子的怒火會波及到自己。
“張堇現在在哪!”沈泓咬牙切齒道。
書文修:“回皇上,目前還在府内禁足。”
“好,方清去傳朕旨意,把他一家老小,不,九族,九族全都給朕抓回來,膽敢勾結蠻族叛國,把他們統統給朕殺光。”
當朝沈泓就寫下了處置張堇的聖旨,蓋上玉印後,直接當着衆大臣的面宣讀了出來,随後就交給方清,派禁軍前去拿人了。
下了朝,沈泓在禦書房單獨召見了書文修,詢問了蘇時見的情況。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蘇時見這月餘的謀劃,已經被書文修事無巨細的講給了沈泓聽,包括他處置孫維時的狠辣招數。
自從蘇時見在沈泓眼中變成廢人後,沈泓便以為他再也沒了威脅,可誰能想到,人家就算是變成了廢物,也照樣能舞的起刀劍。
不僅如此,還擅攻于心計,每天被陵安和世家千金纏着,張堇小動作阻撓着,居然還能将計劃布置的如此久遠。
是他太小看了這個人了,還是太小看了這個蘇家了。
“蘇時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