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閉上眼睛,柔軟的舌嘗試攻破那堅固的壁壘。沈淮序呼吸微滞,情不自禁輕哼了一聲。
趁着他牙關微松,顧容與趕忙探入沈淮序的口腔之中,将嘴裡含着的金丹送了過去。
又生怕他會吐出來,隻得堵着他的唇,舌頭纏着他的那方柔軟,輕輕将金丹往更深處推。
他手指在沈淮序胸前輕輕順着,餘光看到沈淮序喉結微微滾動,就知道是金丹服下去了。
他緩緩起身,離開了沈淮序的唇。金丹服下,他的身體泛着淡淡的金光,正在修複他體内受損的心脈。
顧容與顫着手,輕輕解開他的外袍,随着衣衫一件件的褪去。沈淮序身上可怖的傷口逐漸映入顧容與眼中。
沈淮序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傷,幾乎有上百處,嚴重的深可見骨。
除了胸口和肩頭的嚴重貫穿傷,他的腹部也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此刻,這三處重傷還在緩緩地滲出鮮血。
顧容與眸子赤紅,眼裡滿是心疼。
他急忙從布袋中取出十灰散,小心翼翼地撒在傷口上以止血,随後又拿出一卷紗布,細心地纏繞在沈淮序的傷口上。
随後将被子扯了過來,替他輕輕蓋上,便撿起地上破爛不堪,還被血迹染的猩紅的衣物退出了門外。
半柱香後,顧容與端着一盆熱水推門而入。
見沈淮序還在昏睡着,他進屋後輕輕将門關上,随後端着盆走到床邊,将盆擱置在床頭的小幾上。
将汗巾在水盆裡浸了浸,随後撈出擰幹,他手指微蜷,低聲道:“得罪了,師尊。”
溫熱的汗巾覆上肌膚,觸及傷口,刺痛感讓昏睡中的沈淮序不禁眉頭蹙起,呼吸也淩亂了些許。
顧容與皺着眉,更加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身體。
足足換了五盆淨水,才擦幹淨了沈淮序身上的血污。
顧容與指尖挖出花池給的祛痕膏,輕輕塗在沈淮序身體上的刀傷處。
這祛痕膏有消毒止血愈合的功效,顧容與恨不得把一整罐子的藥全塗上去。
那冰涼的觸感每一次塗抹,都讓沈淮序的身體微微顫抖一瞬。
随着最後一處傷口的塗抹結束,顧容與眼尾蘊着一抹詭異的潮紅。
他趕忙将被子替沈淮序蓋好,迅速起身撤離了出去。
直到入夜的寒風吹過,吹散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燥熱,他才逐漸清醒過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罵道:“顧容與,你知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随着周圍徹底寂靜下來,在黑暗中一直下墜的沈淮序,也終于落了地。
眼前忽然出現一片亮光,他不由自主地朝亮光走去。
卻在接觸亮光的一瞬間,他便出現在了另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
竹林輕搖,溪水潺潺,一座精緻的小亭靜靜地伫立在湖心。
亭中,一位白胡子老者正端坐着,他的目光穿透亭身,落在了岸邊的沈淮序身上,并向他招了招手,“天樞,過來。”
他鬼使神差的順着浮橋走了過去,再看到那老者的面容時,他驚了一刹,“宗主?”
薛辰頤捋着胡須,面上含着笑意,“你可怪老夫?”
沈淮序搖了搖頭,在他對面落座,“是弟子做了錯事,宗主責罰是應當的。”
“弟子甘願受罰。”他沖着薛辰頤拱手行禮。
薛辰頤眉宇間展露出對沈淮序的贊賞,可随即又皺了眉頭,“你甯願赴死也要破除顧容與身上的封印,值得嗎?”
“值得。”沈淮序定聲道。
薛辰頤看着他堅定的目光,眸子裡閃過一抹異常,“曾經,我也這麼答複過别人。”
九重靈台初建之時,薛辰頤外出任務之時,救下一名快要餓死的孩子。
那孩子天資不算聰慧,也無靈根,卻想修道,一直跟着薛辰頤。
“求師父收下我,我一定不會給師父丢臉的。”那孩子跪在他腳下,一遍遍的磕頭。
薛辰頤心軟之際,就這麼收了第一個徒弟。
薛辰頤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來教導他,而他比宗内所有弟子更加努力,可沒有靈根卻始終是一硬傷。
無論他如何刻苦修煉,如何夜以繼日地努力,他始終無法超越那些擁有靈根的弟子。
他的進步雖然顯著,但在天賦面前,他的努力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他曾經也試圖替他重塑靈根,不惜觸及禁術。
結果他慘遭反噬,差點身隕,不得不閉關修養神魂。
這一閉關,就是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