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我是被迫的。

白吉：我是被迫的。

龔磊：我是被迫的。

秦朝：我是被迫的。

喬雲：我是被迫的。

何田田：我是……被迫的。

裴萬清面無表情注視顧長風幾秒，周圍人蹭得起身，顧長風不嫌事大拉着最近的何田田坐下，對他們招招手：“沒事的，現在是休息時間，娛樂一下也是可以的。”

他指了指表，一點剛過。

裴萬清強行将這句擠出腦子，瞥見牌堆下的一角文件夾，抽出來翻上幾頁，頓時臉色黑下來。

玩忽職守。

除了初來乍到的何田田，沒人敢跟着他胡鬧，全都僵直身體不敢動。

要不是顧長風說“你們的裴哥得我在身邊才能睡着，打兩把牌，我就回去當老媽子”，不然他們才沒心情打牌。

裴萬清有些喘不上氣，站的有點久，未愈的身體快要撐不住。可他不願在一群人面前示弱，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死死盯着顧長風。

顧長風發覺這人狀态不大對，本想着小氣他一下，好報一報他被騙的仇，可又不是真心想讓他難受，一時糾結要不要扶一下。

這麼多人在，他氣勢又不好落下去，繼續趾高氣揚回瞪，心裡已經罵死自己作。

僵持良久，裴萬清垂下眼簾，輕聲道：“過來。”

！衆人瞪大眼睛，裴哥這就不生氣了？！

顧長風找到台階，麻溜過去，有些疑惑裴萬清那麼較真嚴肅的人怎麼這麼放任他胡鬧？

還沒問出口，胳膊突然被扭住，手臂反剪，膝窩被一踹，半跪在地，一聲痛呼還沒出口，裴萬清卸了他的指環。

裴萬清沒多餘話，掃一眼其他人，他們默不作聲垂下頭，心裡已經開始打檢讨草稿。

他快步離開，仿佛多看顧長風一眼都是殘忍。

林芝察覺不對勁，拉着何田田小跑着就往外走，到裴萬清房門前“砰”一聲，鼻尖差點撞到門上。

下一瞬，一隻手按動密碼，來人迅速側身擠進去，“砰”一聲合上的門又差點碰到她鼻尖。

林芝：“……”

顧長風看着脫力靠在床頭的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慢慢靠近，小心道：“我……”

裴萬清冷汗起了一層，有些冷，他沒力氣睜眼，緩了一會兒低聲道：“你可以走了。”

顧長風心裡痛罵自己幹了件愚蠢至極的事，掙紮片刻快步上前，将裴萬清放倒在床上，壓着他的四肢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能對我包容到什麼程度。”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不斷放大，貼着裴萬清耳朵道：“你心裡有我的。”身下人一僵。

三番兩次縱容他胡鬧，絕對不是裴萬清脾氣好。

門外的密碼說明了一切。

裴萬清臉色黑到極緻，掙紮兩下實在是提不起來力氣，眼睛透出鄙夷和不屑：“你還是一樣自作多情。”

顧長風呆愣住。

“愚蠢。”裴萬清輕蔑一笑，“你體内的GLP基因表達需要外界刺激，我給你設計劇本，安排演員，親自陪你演了一出戲。從頭到尾，我公事公辦，如今目的達成，你深陷其中，不是愚蠢是什麼。”

“很感謝你救我，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快走吧，監控中心這片是非之地不适合傻子。

顧長風慢慢松開鉗制，冷哼一聲：“離開？”他摘了配裴萬清的指環，在指尖轉圈：“離開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就要在你眼前晃悠，讓你心煩又推不開。受制于人的感覺很糟糕吧，你越煩我越開心。”

他将指環握在手裡：“不過你放心，公事公辦，大事我可不含糊。其他的……”他歪頭一笑，眼尾飛揚：“可說不好。”

裴萬清眼裡的光落下去，疲憊湧來，合上眼睛不再答話。

自作自受，活該。

顧長風心煩意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種傷人的話，實在想不通裴萬清為什麼這麼嘴硬。

他慢慢松開鉗制，說不上心裡什麼感受，方才的沖動化開，留下一堆煩悶。他走兩步，又扭回來把裴萬清丢進被子：“我才不要當老媽子。”

要是挑被子感冒了，自作自受！

大力關門聲響起，裴萬清從被子裡探出頭，盯着落地窗發呆。

他做的……究竟是對是錯……

晚些時候，何田田來換藥，全程大氣不敢出，要不是職業素養強大，他真不敢保證手不抖——老闆的精神狀态太吓人了啊！

“那個……裴哥，胳膊……”他輕聲提醒裴萬清回神，揚了揚手裡的注射器：“顧長風的血液研制出藥品效果不錯，傷口恢複已經超過正常速度。再來一針。”

裴萬清一聲不吭，卷起袖子，自個紮進去，将空注射器丢給驚訝的何田田：“出去。”

“是是是……”何田田巴不得快走，已經握到了門把手，裴萬清又叫住他，有些難以開口：“新藥有……副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