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眉梢松動,長出一口氣靠在沙發上:“不了。”
程平松了口氣,幸好不喜歡了,監控中心現在風頭差到極緻,裴萬清更是衆矢之的,沾上就是麻煩事,說不好小命就沒了。
他反應過來,猛地跳起:“你之前四次進醫院,不會都是替……擋災吧!”
顧長風被吵得頭疼,眉頭高皺,想了許久吐出句:“不是。”
哪裡是擋災,災全是裴萬清一手造成的。
程平安靜下去,拍着胸口消化訊息,還在後怕得罪大佬。正想問下裴萬清會不會小心眼,後面給他們使絆子,一回頭見顧長風垂着頭睡着了。
他歎口氣,悄悄關掉手機循環播放的視頻。
顧長風半睡半醒,以為會入夢,結果混沌一片,連那個人的一絲半點也沒看到。
“咚咚咚!”
接二連三的敲門聲響起,随後轉成“啪啪啪”地拍門聲……
顧長風晃晃頭掙紮起來,繞過睡死的程平,并沒有想去開門,溜達去廚房娶了盒牛奶。
知道他家的人,除了程平就是……
他靠在櫥櫃上沉思,敲門聲漸漸減弱,但門外人并未離開,偶爾發出幾聲掙紮的弱敲聲。
有些奇怪,裴萬清矜貴,言行舉止都是不疾不徐的,從未像過今日這般着急。
他猛地彈跳起身——不會是出事了吧!
顧長風身體比腦子快,門把手按下時心跟着提速。
門一開,他頓時心跳漏跳一拍。
林芝赤着腳,半身血,白淨的臉上也沾上血迹,眼睛裡滿是驚恐,看到他的那一刻淌下兩道淚,聲音顫抖沙啞:“顧先生,求你救救裴哥……”
!
顧長風五雷轟頂,下意識緊緊揪住林芝:“他怎麼了?!”
林芝看到了希望,拉着他就要往外走,語速飛快:“裴哥在聯合議庭外遇刺,子彈穿透身體,止不住血……”
顧長風跟着走,突然反應過來,甩開林芝,居高臨下注視着她,冷哼一聲:“回去告訴裴萬清,苦肉計沒用,我不會再上當了。”
失血過多?他又不是醫生,肯定又是裴萬清的詭計,好讓他心疼,騙他過去簽什麼霸王條款。
林芝猛地搖頭,哽咽着攔住他的退路:“不是的……你再不去他就……”
顧長風從未見過林芝如此慌亂,心跟着揪起來,面上竭力維持着不在意:“說清楚。”
林芝掙紮片刻,心一橫道:“我們做過你的血液檢測,你的血型是唯一适配裴哥的,現在隻有你能救他……”
她已經違背最高級别保密條款,洩露的還是裴哥最在意的機密。
顧長風一頭霧水,推開林芝就要開門:“謊話也要有點水平,全世界B型血死光了?”
林芝走投無路,就算是裴哥不想再拉上顧長風涉險,她也必須帶他走。她低語道:“得罪了。”随後手刀劈在顧長風後頸,将人抗在肩頭……
顧長風再醒來時,無影燈晃的眼睛生疼,身體像是和大腦分離,動彈不得。他緩一會轉頭,看清旁邊幾個穿手術服的人,儀器正從他體内源源不斷抽血。
他頓時惶恐起來,林芝說的竟然是真的!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激烈掙紮起來,幾雙手有準備地按住他的四肢,一人麻利在他脖頸一針。
意識漸遁入混沌,最後一眼,他看到隔壁的手術床上裴萬清慘白的側臉……
十七個小時後,何田田疲憊走出手術室,對門外幾人點點頭。林芝瞬間松了口氣,癱倒在長椅上,喬雲終于有機會用濕巾小心擦去她臉上的血。
何田田咳兩聲緩解氣氛:“顧長風真是不一般,正常人這種抽血量早死翹翹了,他倒好,睡得跟豬一樣。”
龔磊不想聽無關人等,低聲呵道:“裴哥呢?”
何田田長出口氣,不敢回憶十七個小時他都經曆了什麼:“還在危險期,裴哥恢複能力和顧長風比起來真是……啧,糟糕。”
周圍人精神又緊繃起來,他趕忙補道:“不是大問題,有顧長風這個血包在,包活的。”
一句話出,幾人非但高興不起來,反而神色越發凝重。
非顧長風……不可……
氣氛越來越沉重,何田田拿不準什麼情況,小心地往外挪,突然林芝叫住他:“裴哥什麼時候能醒?”
“啊?”何田田不敢看林芝的眼睛,太兇了,“不好說……”
林芝卸了力氣,要來不及了。
裴哥現在被無數雙眼睛盯着,一旦重傷消息外露,洲際彈道導彈下一秒就能精準瞄準監控中心,國際格局重組,千萬群衆能踏破最高樓,“春風”流入市場……
外界已經有傳言,如果裴哥不能及時出現澄清謠言——
戰争一觸即發。
良久,林芝很輕,但格外堅定,做出來不符合她權限的決定:“立刻送顧長風進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