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
謝嘉弈和許星柏倒在法檢實驗室門口的長椅上,彼此依偎着睡着。
随着門開的聲音,謝嘉弈立刻站起身沖上前接過李婕給的文件:“有什麼發現?”
“根據傷口痕迹,死者應該是死亡之後被人用銳器砍下頭顱,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發現。”李婕一臉疲憊的扭扭酸澀的脖頸,撐着快要支撐不住的雙眼:“但是,在死者臉部皮膚上,檢測到了人體唾液的痕迹,也就是說,她在死亡之前或之後的時間内有被人親吻過的痕迹。這個——”
“夠搜查令了。”謝嘉弈說完,拿上報告就準備離開,轉身走之後又回來加了一句:“新年快樂,李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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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柏跟着謝嘉弈,眼看對方往司機的方向就要走,連連抓住:“謝隊,天都快亮了,您還要去哪?”
“抓王佳啊。”謝嘉弈興奮的晃着手裡的報告:“有了這份報告,就能證明,姚依死亡之後是王佳進行的分屍!他耍了我們這麼久,也該讓我們走在他前面一次。”
許星柏将謝嘉弈推至副駕駛,拉開門安排對方坐下。
眼見謝嘉弈要起身,許星柏手掌撐在在對方胸口向下推阻撓——
努力想要坐起的謝嘉弈差點碰上躬身進來要給自己拉安全帶的許星柏的嘴唇——
輕微的呼吸落在謝嘉弈的唇尖,莫名的吸引。
“哎——”謝嘉弈下意識想要喝止對方。
生着悶氣的許星柏并沒有離開,而是盯着謝嘉弈,眼神邀請又是挑釁似的,繼續向下。
謝嘉弈臉頰漲紅,幾次幹脆想要吻上去主打一個出其不意,但是看到對方的眼神,心中有一根弦在震顫,本能的躺回座位。
“不是,你有病啊。”謝嘉弈本能的咕哝一聲。
咔。
安全扣被系上的聲音。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這麼急。”确認好安全帶系好,伸出手指示意對方不要解開,許星柏這才發動汽車,明顯有了不滿和不悅:“你昨天是不是就沒有睡覺?你今天還打算不睡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我現在什麼都準備好了,當然主打一個出其不意。”謝嘉弈一邊念叨着眼皮已經不受控制的耷拉下來:“當然,都怪有些人為了吃淮揚府,願意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現在就隻能委屈我沒日沒夜的加油幹,有什麼辦法。”
“謝隊你有沒有想過,第一,王佳但凡是有壞心有惡意,案發當天他就可以逃走。但是他沒有,他在等我們,等觀衆,等改變。他隻有确認這件事最大程度上被廣泛知道,他才會徹底結束。第一趴是姚師傅被抓,親生父親是殺死女兒的兇手,這已經引起一個強大的輿論;第二趴,我認為他在等我們,等我們抓他。所以我們不去抓他之前,他一定會在家裡好好過年。”
說到過年兩個字,許星柏下意識有些心痛,現在已經是大年三十當天,自己還奔波在工作的路上,過年可是一點都沒有準備,心痛。
聽到身邊謝嘉弈沒有反駁,許星柏按捺心中悲痛,繼續:“再說,我已經給陳所打過電話,讓村裡幫忙盯着——”
話音未落,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許星柏苦笑着搖搖頭,發動汽車準備朝自家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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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車輛即将到達許星柏家門口,早晨五點,門口已經有了出來擺攤的人們。
許星柏眼神幽喑,轉動方向盤,将車停在了距離家有一段路的路邊樹下。
灰蒙蒙的枯葉懶洋洋的支棱在枝桠上,苟延殘喘的遮擋了謝嘉弈眼前的光亮。
許星柏輕輕升高了車内的溫度,又找來後座的毯子蓋在了謝嘉弈身上。
而自己,躺在一邊撐着腦袋看手機,随時注意外面的冷風和嘈雜聲音的襲擊。
直到時間快到八點多,他才将車當船一樣,盡量不颠簸的開到家門口。
“唔?”謝嘉弈是在咖啡的香味裡醒來的。
之後,是剛剛烤熟的韭菜盒子的味道。
謝嘉弈眼睛還沒睜開,本能的張開嘴——
酥脆滾燙的表皮之後,沾着油潤的韭菜和粉條混在一起,食管胃部直到全身四肢,全都湧過一股熱流,全都醒了過來。
“這是你家?”謝嘉弈調直座椅靠背,環顧四周:“你怎麼把我帶你家來了?”
“從五點到八點?”
“是我穿越了,還是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謝嘉弈越想越奇怪,一隻手依然舉着韭菜盒子往嘴裡塞,一隻手在身上亂翻:
“我腎還在,還好,吓死我了。”幾秒之後,謝嘉弈長籲一口氣,繼續将自己丢進座位,打個哈欠繼續吃東西。
“不是,我是——”
“難道是我昨天對你做了什麼?”謝嘉弈想起什麼又坐直身體一臉狐疑:“可我也沒喝酒啊。”
許星柏無奈的望着對方自我懷疑,聽着對方一個又一個的懷疑情況,有點後悔自己昨天沒有對謝嘉弈做點什麼。
隻吃了嘴角的奶油,可是太不劃算了。
下一次,應該嘗嘗嘴。
“謝隊剛好到我家樓下,要不上去洗一洗?”
謝嘉弈本能的雙手抱肩膀:“不好吧,咱倆才認識幾天你就邀請我上你家做這麼私人的事情——”
“我是沒什麼關系,對你來說,影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