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柏接過電話,很快翻閱了姚依的朋友圈和與王佳的微信記錄。
之後留了個心,搜索了帶“她”字的聊天記錄。
粗粗掠過。
有人詢問:“你還喜歡她?”
王佳回複:“一直,永遠,你不懂。”
聽到謝嘉弈詢問王佳這話,許星柏下意識擡起頭——
“我?”王佳似笑非笑的輕哼一聲,搖搖頭歎息,眼神緩緩望向遠處怅然:“無論如何,我現在都沒有機會了不是嗎。”
謝嘉弈這邊用手機安排林海去調取姚依的通話記錄,一邊詢問:“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嗎?或者近期有沒有和誰有沖突?”
“她沒有男朋友。”王佳冷笑一聲直接回絕,歪着腦袋朝老姚病房晃了晃,眼神幽暗:“至于和誰有沖突,你得問問裡面那位。”
“什麼意思?”謝嘉弈擡眼望向已經走向司機老姚病房的許星柏,又看看眼神發狠的王佳:“什麼意思?”
王佳陡然站起身,像是被謝嘉弈哪壺不開提哪壺似的,望着兩人:“負責破案的是你們的工作不是我的,我說的也隻是旁證索引,不能上台面的,你們自己查吧。”
說完,倒是直接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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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弈和村委會聯系直到有人過來接管了老姚,氣沖沖幾乎是跑下樓的——
“你說王佳他是什麼意思?”謝嘉弈坐在駕駛座上,對着方向盤捶了一圈,側身皺眉望着許星柏,像是在讨論一道難題。
“他的意思是,死者和父親關系不和。”許星柏認真解題:“第一,來醫院之前,我瞥了一眼姚依的房間,她看的書籍全都是心理學的,行為心理學管理心理學等。第二,我在一樓姚師傅的衛生間裡看到,姚師傅用的牙刷都是劈叉了毛的,毛巾都是看不清原來顔色破了洞的,這個和姚依桌上的黑繃帶海藍之謎隐形眼鏡日抛等完全是不同的價值觀。第三——”
“問他關于孩子的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不知道。”謝嘉弈跟着回答,黑着臉将自己重重的丢盡座位裡,手指交盤食指相觸:“兩人關系并不親近是事實,但你說姚依的父親殺了她,你看看他得知自己一個人要過一生時又想活又想死的樣子,動機呢?”
“或許他隻是和這天底下其他父親一樣,對子女并無仇恨與厭憎,隻是不喜歡罷了。”許星柏默默做出評價,想起什麼又望向身邊人:“下午我們去村裡再問問?現在隻剩下我們為姚依主持一個公道,無論她是活着還是死亡。”
“許星柏,沒有任何法律要求每個家庭必須是幸福的。”謝嘉弈下意識想起金大寶家苟延殘喘活着的孩子,深吸一口氣低頭滿臉厭世的評價:“也不是所有家庭都是有愛的家庭,愛本來就是一種能力,需要獲取需要學習,不能僅僅靠繼承。”
“我有的時候覺得,愛就和錢一樣,全國有百分之六十多的人口依然屬于貧困人口,那麼全國應該也有很多很多的家庭屬于愛缺失的家庭。”
許星柏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謝嘉弈此時的低沉,頓了幾秒提議:“那個我早上帶的臘腸炒飯還沒有吃,要不我們先吃點?”
這是許星柏如此清晰的看到一個人眸光重新燃起的過程。
“太好吃了!”謝嘉弈一邊用勺子将飯塞進口中,一邊指着炒飯比着大拇指表揚:“米粒和臘肉丁顆顆分離,臘肉的焦脆,米粒的膠質彈性十足,混合在一起,絕了!”
“嗨這都是超市買的的米……”許星柏不好意思的望着窗外摸了摸下巴。
“那也得是你會買。”吹彩虹屁對于謝嘉弈來說,從來都是一個随機附送,信手拈來。
“怪不得我當時開小吃攤被你一下子就發現了,是因為發現我身殘志堅嗎?”
“那不是,”許星柏看着對方吃的香香,本能的扭開保溫杯倒出一杯熱茶遞給對方,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長得就不像路邊小商販。”
“那像什麼?”
許星柏沒有回答,倒是想起來當時王佳談起姚依時的給人的感覺,莫名覺得能共情。
“像什麼?”謝嘉弈倒是真好奇,想知道自己以後便衣潛伏時選擇哪一個更合适的角色。
“今天一直都是這種人性負面的情緒,你還能吃的下去嗎?”
“那有什麼,”謝嘉弈看出對方不願回答自己也沒有追着要問,跟着轉移話題一臉認真:“以前我們剛來的時候馮局安排大家參與現場解剖,解剖完之後能吃得下炖肉的人才能成為隊長。”
“真的嗎?”許星柏瞪大眼睛一臉困惑。
“當然是假的。”謝嘉弈無奈的瞥了對方一眼,看到自己成功騙過這個傻小子,沒忍住笑起來:“升隊長是要考試才能通過的好嗎?怎麼可能是通過吃肉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