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祺并不在意,道:“既然要穿着嫁衣進去,那誰進去都一樣,再說了,蓋上蓋頭也看不出男女,人家頂多覺得這新娘魁梧了些。”
事實上,宋時祺除了比普通姑娘高了些,肩膀寬了些,倒确實适合扮個女生。畢竟他從化成人形那刻起,就因為本體受傷導緻身形偏瘦。但即便如此,這衣服還是小了些。
宋時祺往身上比劃了半天,這一家三口才反應過來。姑娘的母親先走過來,用手在宋時祺身上量了量,招呼那姑娘,道:“去拿些紅布來,把這衣服改一改!”
姑娘這才反應過來,噔噔噔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拿着紅布過來。這邊姑娘的母親也量好了尺寸,拿起針線當即就要給他改尺寸。宋時祺看着他們忙活,這才覺得松了口氣。一來已經定好了計謀——這也算是計謀吧。
二來,還好他來得早,要是真聽宋甯玉的瞻前顧後,說不定還會耽誤世間,叫這麼一位好姑娘與父母分離,葬身古宅。
說起古宅.......
宋時祺又看向旁邊站着的姑娘的父親,問:“诶,你們知道這姑娘進入古宅之後到底是做什麼嗎?這厲鬼是色鬼?還是隻是為了吃人?”
見宋時祺口無遮攔,姑娘的父親渾身一震,連忙想捂住他的嘴,不過伸出手之後又擔心眼前這人生氣,堪堪收回手四處環顧了一番,才低聲道:“公子小心些,這厲鬼厲害得很,不喜歡别人在背後議論他,何況您.......總之,我們也不知道這厲鬼要女孩子做什麼,隻是孫道長說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而且這麼做之後厲鬼确實不出來害人了,所以......我們也隻能按着他的法子做。”
宋時祺點了點頭,思考片刻,又問:“這孫道長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鎮上?為何大家這麼相信他?”
姑娘的父親看那邊兩人忙活着,也就陪宋時祺聊起來,給他添了一杯熱茶,才回憶道:“孫道長大概是十多年前來的,當時靈陽觀還是個小道觀,沒什麼香火,上一個住在裡面的道長才仙逝不久,孫道長雲遊至此,便着手修繕靈陽觀,後來靈陽觀有求必應,香火逐漸好了起來,孫道長便将靈陽觀擴大,有時還會收留一些外地來此的難民。”
宋時祺摸着下巴:“那這古宅厲鬼,又是何時出現的?”
姑娘的父親便道:“大約比孫道長早個三四年吧,剛開始鬧得并不厲害,前一位道長在古宅中跟他鬥法三天三夜,将其鎮壓,但那位道長也因此身受重傷,這才導緻沒過幾年就.......他去世之後,厲鬼鬧得就越來越厲害。孫道長也試圖鎮壓過,但這厲鬼好不容易沖破束縛,怨氣更深,孫道長收服不了,才出此下策。”
宋時祺挑眉,看樣子這孫道長能力是不太行,但也算是盡力補救了。他伸手拍了拍姑娘父親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有我在,保準你們從明天開始就再也不用擔心這厲鬼了!”
姑娘的父親感動得差點就要落淚,但看宋時祺這副樣子,又有了幾分擔心,畢竟這人看起來......似乎還不知道這厲鬼的厲害,還有心情在門口站着看天。
于是姑娘父親上前一步,道:“桃.......桃花仙人,您不做些準備嗎?”
宋時祺納悶地回頭:“什麼準備?”
姑娘父親上下打量他一眼,才道:“比如說.......黃紙朱砂什麼的,我看孫道長每次做法事,都是需要在這些的。”
宋時祺心道那是他修為不夠,面上卻不表,道:“我自有辦法,今晚你們就在家裡好好待着,等我的消息吧。”
姑娘的父親又問:“那.....您也沒帶個幫手什麼的?”畢竟宋時祺看着年齡不大,做孫道長的兒子都有些小了,這麼小的孩子,真能解決這事?剛剛突然得知有救,心裡自然激動,這會兒冷靜下來,姑娘父親也不想眼睜睜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去送死。
前幾日蘇家那小子也是膽大,披上嫁衣就去了,家裡老母親這會兒還哭着呢。
宋時祺心道這人話怎麼比宋甯玉還多,答:“我一個人就夠了,要這麼多人做什麼?又不是真要我出嫁,還要我把我師兄叫過來?”
姑娘父親一愣,面露驚恐:“您.......您要嫁給您師兄?”
宋時祺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來又下不去,指着姑娘父親顫抖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是送我出嫁!.......不對......反正我一個人就行了,叫這麼多人,來看我穿嫁衣的笑話嗎?”
姑娘父親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戰戰兢兢道:“怎麼會......您天人之姿,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這邊正說着,身後傳來姑娘母親的聲音:“改好了!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