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吵吵嚷嚷,宋時祺三人都在關心小春兒的傷勢,顯得甯玉這屋格外安靜。甯玉心亂如麻,理不清頭緒,一個人坐在窗邊,頗有些凄凄慘慘戚戚的凄涼感。
他很想知道,記憶片段中的“阿祺”是誰。如果說是他,他本名叫甯玉,跟“其棋淇旗祺”都不搭邊;如果不是,那自己都傷成那樣心痛成那樣了,懷裡人還喊着其他人的名字,聽起來又是一段愛而不得的故事,那自己也太慘了吧。
而且記憶中的地點是自己從不曾見過的景色,懷裡人.......說實話懷裡人跟塊焦炭一樣,實在看不出來是誰。但很奇怪,甯玉擡手摸着心口,記憶中的拿過和心疼好像如影随形,哪怕自己已經從那些畫面中剝離出來,也難以控制的心悸。
那句“阿祺”那麼熟悉,好像就在耳邊。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真是奇怪的感覺,他想着,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感受,那些畫面離自己遙遠又近在咫尺,可自己這個主角卻找不到事情發生的起始和原因。
“阿祺......”他細細想着這兩個字,身邊除了宋時祺,就再也沒有名字裡帶“qi”的人,而且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甯玉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就是這個“祺”。
況且宋時祺正好知道自己的過往。
甯玉歎了口氣,一想到宋時祺,他又無可避免地想到晚上時兩個人的對峙。說是對峙或許不太恰當,應該說是甯玉單方面的追問,連逼問都算不上。老好人做成這種程度,甯玉也算是對得起外界傳言。
不過,他又想着,下次是不是可以試着不看宋時祺的臉,然後兇一點?畢竟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誰家好人無緣無故隐瞞身邊好朋友的過往呢。
誰讓宋時祺長了一副這麼對他胃口的臉呢。甯玉想。
這個時候,甯玉才開始回味宋時祺晚上時說過的話——
“你活着,我很開心。”
“如果是你,我會。”
.......
他開心個毛線,敢情活得沒頭沒尾渾渾噩噩的不是他,他開心壞了?還是看自己跟個笑話一樣一邊找自己的過去一邊疲于應付那些陰物的樣子很好笑?
還是你我就會,好話誰不會說?!
甯玉輕哼一聲,但腦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現出宋時祺的臉,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挺真誠的.......
甯玉搓着手指,糾結宋時祺說那話的時候,會不會是真心的?
樓下傳來雲鶴的聲音,長鞭甩出去破開空氣的聲音如此淩冽,曾阿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甯玉倒不是個心狠的人,但這曾阿豆心思狡詐,也不似面上看着的那麼膽小,至少敢賭一把兩方見面就掐,壓根沒有解釋的機會,鹬蚌相争,這種老鼠,留着隻會是禍害。
片刻後,樓梯間傳來腳步聲,雲鶴居然還踩着那雙高跟鞋。他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也不管身上還嘀嗒着水,坐在甯玉對面,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喝下幾口才鎮定下來,轉而又一臉嫌棄地看着甯玉。
罷了罷了,甯玉按下心事,擡眼望着雲鶴。雲鶴這事确實是他沒處理好,害得人家姑娘受傷又受辱,他總歸是不太好意思。雲鶴睨他一眼,冷哼着開口。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當初要殺了我的氣勢哪裡去了?”
甯玉讪讪笑着,道:“你也沒說清楚啊,你要是早說清楚我們也不會下狠手。”
雲鶴氣急反笑,“哈,這事還能反怪是我不對咯?你給人家解釋的機會了嗎?”
甯玉撓撓頭:“那你想怎麼樣?你也看見了,我這鋪子确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雲鶴四處打量一下,臉上嫌棄的神情幾乎掩飾不住。這姑娘确實心大,性格張揚,還好身手不錯,否則一定群狼環伺。
甯玉幹咳一聲:“你就是再看,我這裡也沒什麼你喜歡的......”
“那可不一定,”雲鶴突然打斷他,單手支着腦袋,媚眼如絲,朱唇輕啟,“你和那個宋時祺,長得這麼好看,本姑娘就很喜歡。”
甯玉小腿癢癢的,他低頭一看,雲鶴白皙的腳在自己腿上輕輕往上,勾着他褲子疊出層層褶皺。
他冷不丁打了個寒戰,起身去找空調遙控器,“這空調是不是開太低了,屋裡怎麼這麼冷?”
身後的雲鶴也跟着他,從後面環住他的腰身,吐氣如蘭,“是嗎?那這樣你還冷嗎?”
甯玉身子一僵,如實回答:“我剛換的幹衣服,你又給我弄濕了,當然冷。”
雲鶴眼角抽搐,抱得更緊:“這樣呢?”
甯玉摸着下巴:“我都說了你.......”雲鶴的手開始胡亂摸着,他身體僵直,動也不敢動,打又不能打,忽然反應過來。
“你是在勾引我嗎?”
雲鶴一愣:“不然呢?”
甯玉身子更加僵硬,“為什麼?”
雲鶴笑道:“當然是你眉清目秀風流倜傥玉樹臨風高.........”雲鶴想起宋時祺,甯玉雖然不矮,但身邊有個宋時祺做對比,高大偉岸的确更适合宋時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