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是應付不來,萬一是找到機會已經跑了呢?咱們剛剛就該一起走,誰知道是不是他給我們下了什麼藥。”身邊另一人開口。
“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喲喲喲,這才多一會兒你就幫着外人說話,怎麼,你不想出村,要死你自己死,我們不陪着你死!”
“話不能這麼說,阿清說得也有道理.......”人群中不完全是反對的聲音,不少人都在觀望,猶豫不決。
“就算待在李睇睇家又有什麼用?到了晚上,這東西還不得把咱們一鍋端了!”
甯玉從頭疼欲裂的感覺中清醒過來,就聽見這段對話。他們不知何時跟到了村口,但甯玉盤腿坐在道路中間,方才那樣子看起來還真有模有樣,一時間讓他們不敢妄動。
甯玉深深出了一口氣,望向身後,。見他清醒,一名十八九歲的女孩上前,俯身詢問,“老闆,您沒事吧?”
這女孩眉清目秀,同小葉子一般年紀,應該就是那個“阿清”,甯玉溫聲開口,“沒事。”随即看到了她手中緊緊攥着的符箓,一連五張,一張都還沒用,反而被阿清捏得有些變形。
見他醒來,身後那群人不幹了,互相推搡片刻,一個賊眉鼠眼身材幹瘦的男人被推到甯玉面前,心虛地看着甯玉,身後幾人不斷撺掇,讓他重拾信心,腰杆挺直,故作強硬。
“你那朋友到底還能不能出來,是不是跑了?我看你就是想夥同他騙我們!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們這麼多人,我們可不怕你!”
“你有什麼好值得他騙的?四十多了媳婦都讨不到一個......”阿清反駁。
“你!怎麼?你不會是看上這小白臉了,舍不得他走吧?”
眼看這人說話越來越難聽,甯玉走到他們面前,凜聲開口,“你要走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如今宋時祺身在白霧之中,村口山魅,山中有鬾,村内險象叢生,不弄清楚事情為何會發生就隻能一直被牽着鼻子走,一向好脾氣的甯玉都沒那麼平靜了。
見甯玉松口,幹瘦男和他那幾個朋友紛紛眼前一亮,以為這甯玉也不過是個長得稍微好看那麼一點點騙子,如今在他們的“重壓”之下,終于抵擋不住,想找理由逃跑。
“問吧,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解釋這幾天的事情。”
甯玉沒理會他的叫罵,他面相柔和,即便是冷臉都沒什麼威懾力,以至于宋時祺一離開,這群人愈加得寸進尺起來。
也許是該帶個兇神惡煞的小跟班,甯玉不合時宜地想,小葉子要是男的就好了......轉念一想,憑小葉子那暴脾氣,是女生自己還能拉着點她防止她惹是生非,要是個男的還不得把房頂掀了。
“村内何時出事?在幻境之前你們見過什麼?幻境之中可有異常?”一連三個問題,甯玉一次性全問了出來。
“大概一星期前開始出事的,剛開始隻是村裡有人像是被丢了魂,請道長喊魂也沒用,然後一個接一個突然多了起來,我們才覺得古怪。”
幹瘦男沒有立即回答,阿清想了幾秒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幻境之前......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前幾日清明上山掃墓.......”方才那個幫阿清說話的男人開口解釋,回憶起來像是想到了可怕的事情,咽了口唾沫才繼續道,“我走在路上,忽然聽見一陣小孩笑聲,我還以為誰家孩子來山上了,又想着最近村裡沒有這麼小的孩子,怕是鄰村誤入山中,循着聲音找去,看見樹叢裡有個小娃娃,我走近一看,那哪是小娃娃,分明是誰家死了好久的孩子!身上肉都爛光了,半張臉露出骨頭,還在那裡沖我笑!”
“對對對!我也是上次去山上!”
“我也是我也是!”
甯玉沒打斷他們,隻是垂眸思索。他們口中的小孩大概就是鬾,從清明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看來大家也不是一下子全部中招,甚至在最先出事的那段時間裡,還有機會出村尋找道士。
“在幻境裡我就是似睡非睡,半夢半醒,聽不見聲音,隻感覺總是有小孩在我耳邊笑.......”
此話一出,又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甯玉點點頭,繼續問:“李家可曾有幼童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