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将镝流劍從右手換到了左手,文澤軒雙眸一閉,運功讓内力遊走于全身,霎時,他的周身竟泛起了淡色的白光。
體力上,奠确實拼不過文澤軒,可是他隐域第一殺手的名号不是白來的,劍鋒一閃,他再一次襲向了對方。
而他意料不到的是文澤軒的這一招竟然是不是要和他硬拼,而是躲閃着他每一次的攻擊,無論他是長刺還是短刺,對方都能躲開,一時間他反而成了那隻被貓戲耍的老鼠。
文澤軒使的這一招正是《鳴輝心訣》第七式——寶蛟踏雪。風不留聲、雪落無痕正是這一招的要領。
說白了就是閃閃閃、避避避。
而下一式至關重要的反擊之招——遊龍斬聲,隻不過他還沒領悟。
如今他隻能防,一旦攻了對方陰厲的招式就隻能直接取他的性命,用此招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奠的内功不及他深厚,隻要他功力耗盡,那麼他就有辦法拿下他。
兩人如此僵持了好一會,隻不過文澤軒出的奇招雖能一時間戲耍住奠,但是奠并不是隻有空架勢,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再一次布下了層層墨線。
文澤軒依舊是處于被動,對方的招式他應接不暇,他摸不透路數,也無法很好的應對,本來就隻能來一下擋一下。
如今又有這墨線相助,外加上他現在傷了肺,喘息也困難起來,而對方的動作比剛才慢了一些,但是力度更加兇狠些,好像是已經看出了他弱點,正在慢慢地玩弄他,不急于将他殺死。
短短幾回合,他的身上全是墨線留下的傷口,密密麻麻,尤其是左臂的,幾乎要将他的手臂割裂開來。
而臉上,身上,腿上都是流血不止的傷口。若是對方在這墨線上面淬了毒,他怕是早就死在這裡。
索性他的镝流劍可以彎曲,好幾次都是靠着它擋下了緻命的襲擊。
夜色更加的深了,文澤軒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肺上的傷所造成的的後果也越來越嚴重了,他視線開始模糊起來,有幾次直接撞在了墨線上,劃出了好些血痕。
右肩膀上的穿孔以及肚子上的傷再一次滲出了鮮血,在這樣下去他真的會鮮血流盡而亡的。
而嗜血的紅痕再一次襲向了他,目标很明确就是他的脖子和胸膛。
不可以!樂君和李望延他們正等着他救!他不能結束在這裡!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響徹了天際,文澤軒使出了全部的内力,左手镝流劍竟然散出了淡金色的光芒,随着他大力的一劈一砍,幾乎困住他的墨線再一次四分五裂,碎在了地上。
頓時,他血氣上湧,嘔出了幾口豔紅,散在了地上,他本人也因為體力不支而半跪在地上,而其中一把紅痕已經刺穿了他的左胸膛,但是很可惜偏了幾寸。
奠被文澤軒這招擊退了幾步,雖有血氣上湧之勢,但還是強行壓了下去,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眼神中的情緒從方才的戲谑變成了此刻嗜血的殺伐之意,瞳眸隐約間透出了幾分紅色,提起了手上的另一支紅痕,向着他走去。
“你很好呀,我玩夠了。就帶上你的腦袋回去交差吧。”
看着此刻的奠,文澤軒越來越覺得他熟悉,可是為什麼熟悉,他也想不明白。
可是他知道下一刻他就要死在他的紅痕之下——
另一處的夜幕下,朔與曲望塵尋找李望延等人的蹤迹,可是突然有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了朔的心頭,竟是莫名的殺意。
朔一時間慌了神,他好像看見了滿身傷痕,還被刺穿左胸躺的文澤軒正在眼前喘息着。
而自己正在一步步向他走近,手中的紅色的奇怪的劍正發着陰森的冷光,正準備向着文澤軒的脖子砍去。
殺了他!趕緊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去交差!
不!
不!
不!快住手!不要啊!
那是文澤軒!不可以殺!
正要動手的奠心口突然一窒,莫名的情緒湧上了心頭,他竟然不想殺掉眼前這個男人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軟對于殺手來說是莫大的禁忌!
可是這一瞬間他不想殺掉眼前這個人,好似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是友不是敵。
他不可以殺他!
就在遲疑的這一片刻,奠的殺意全然褪去,看着文澤軒此刻凄慘的模樣,嗤了一聲,收回了武器,便捂着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是在遠方的朔也同樣捂住了頭,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殺了文澤軒!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