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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提司入席将軍侍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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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閑,你可知罪?”

這是洛九和範閑并肩跪在慶帝書榻前聽到的第一句話。

皇帝今日似乎沒有往日在宮中那般随意潦草,而是穿了正紅色的深衣,束發戴冠,端坐在桌案旁,顯得威嚴端肅。

小範大人低頭:“臣假死欺君,請陛下責罰。”

慶帝不置可否:“說說北齊的事吧。”

于是範閑講述了肖恩、沈重身死,北齊政局混亂的種種經過。慶帝卻揮手打斷了他,“朕隻想知道神廟的事。”

果然,撤走黑騎,讓自己出生入死,全是為了神廟。小範大人在心中嗤笑一聲,恭敬回答:“肖恩臨死前說神廟真實存在,就在極北冰原。”在他的彙報中,找到肖恩時他已經重傷瀕死,這倒不是假話,但肖恩所說關于葉輕眉的事,範閑半個字都沒透露。

大概知道神廟真實存在和位置已經夠了吧,慶帝沒有深究細問,反而轉向了洛九:“對範閑所犯的欺君之罪,你怎麼看?”

洛九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們沒準備過。他思考了幾秒,緩緩回答:“臣以為,範閑身處絕境,難免失卻理智,欺君非他本意,情有可原。”

“哦?”慶帝饒有興緻,“這麼說你覺得不是他的錯。那你覺得,是誰的錯啊?”

這個問題簡直是故意給洛九搭了個梯子,或者說,挖了個坑。範閑猛地轉頭想要阻止好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洛将軍垂首回答:“臣私自離開使團,緻使範閑遇險,請陛下降罪。”

洛九當然不可能回答說是二皇子的錯,那樣隻會更糟。他想幫範閑脫罪,隻能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剛好,他本就深懷愧意,輕易順着這個梯子下來了。

在小範大人看來,好友是輕易就跳進了這個坑裡,氣得握住了拳,想要開口,卻沒了機會。

“既然這樣,範閑,你出去吧。”慶帝輕飄飄地開口趕人。

“陛下——”範閑還是開口想要辯駁。

“出去!”

“……是。”小範大人的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把所有的質疑和怨怼吞咽了下去,行了一禮,起身後退,出了殿門。

——忍住!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殿外的水榭中陽光明媚,幾位皇子正在寒暄,二皇子也在。因為慶帝宣的是諸位皇子觐見,自然也包括他。

大皇子愕然望着自己弟弟臉上兩個大大的熊貓眼,說不出話來。他聽聞太子說二皇子受傷,還以為是洛九之過導緻他受傷,萬萬沒想到是直接給打傷了,而且是打臉!

洛九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大皇子都替他捏把汗。若挨打的是三弟,李承儒已經要挺身而出質問洛九了,可是既然是這個弟弟,他打算還是先了解一下詳情:“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承澤懶洋洋站在湖邊,扔着石子打水漂玩,聽了大哥的問題,也沒回頭:“把他惹急了呗,洛九這人瘋起來是真瘋。不過我這打也不白挨,估計他這會兒在裡面受罰呢吧。”

李承儒:“……”就知道弟弟也不無辜。他沒再深問,隻是看了一下對方臉上的傷,“沒事,你這是小傷,養幾天就好了。最近少食辛辣油膩,少飲酒。”

“多謝大哥。”二皇子笑得真誠。

範閑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他看到了水榭樓閣上的皇子們,但是沒過去打招呼,就站在門外,全神貫注聽着裡面的動靜。

“洛九,你可知罪?”一模一樣的句式,但是帝王的眼睛裡沒了調侃,更多了幾分肅殺。

洛将軍笑了一下:“臣罪甚多。”

他的笑容裡多少有幾分慵懶,是掩藏不住的不屑。不過在柔順披散的卷發加持下,看起來至少有九分乖巧,那一分慵懶,倒也不惹人生氣。

私自離營,私自北上,在齊授官,離開使團,打傷皇子,哪樣不是罪呢?可基本全是出自眼前這位皇帝的操控,或是被皇子威逼。洛九心中怎麼可能服氣?在他看來,這些罪名不過是他親手送上的把柄,怎麼處罰也全看皇帝心情,甚至懶得多作解釋。

誰知慶帝也沒提這些羅織出來的罪名,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朕記得,你在軍中還欠二十軍棍,可有此事?”

洛九又愣住了。這個問題他們也沒準備,他甚至都已經快要忘記了幾個月前的這件事。

那時他初臨邊軍,偷偷跑去洗澡被秦将軍抓了現行,被罰二十軍棍。隻是軍情緊急,便先欠着。到了戰後,他已經升任将軍,邺城自罰受了重傷,更沒人提這件事了。離軍北上那天,他想起這茬,還提了一嘴,被秦将軍摔了鎮紙大罵快滾,當時上司的原話是:“等你回來那天,再說吧!”

不意此時被慶帝提起。洛将軍像是明白了什麼,垂下眼睫:“是。”

——不會再有回去的一天了,是嗎?

皇帝靠在了書榻的軟枕上,笑問:“你可服氣?”

這麼多不甚服氣的罪名,硬是讓他找出一個讓自己完全服氣的。唉,姜還是老的辣。洛九暗暗感慨,低聲回答:“服氣,任罰。”

——不回邊軍,我認了。

“傳杖吧。”慶帝對侯公公揮手。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範閑剛出了殿門,廷杖已經安排好了。感覺和軍棍不太一樣。軍棍的目的是嚴明軍紀,留待有用之身繼續為國效力,而廷杖的目的,似乎真是為了把人往死裡打。

不過,洛九那時自領軍棍本就是為了懲罰自己,撤去了真氣以肉身硬抗,而現在卻一邊用真氣護體,一邊随着杖起杖落控制肌肉調整呼吸,盡可能減輕傷損。以他九品巅峰的實力,受傷微乎其微,不算難熬。

至少沒有殿外的小範大人難熬。

水榭中的太子見到範閑出來,朝他揮手喊他過來,卻看見小範大人死死扣住門框上的雕花,眼眶已經紅了。

很顯然,裡面受罰的是洛九。

但是也同時罰了欺君的範閑。

慶帝以人心為戰場征伐多年,還沒有哪個臣子能無傷挺過。他看似沒有體罰範閑,卻強迫他聽自己最好的朋友挨打,還讓他覺得洛九是替他受過,心中煎熬,更勝身體傷痛。

皇子們安靜下來,看着這一幕,心思各異。

門外的範閑能清楚聽到每一杖砸在好友身上的聲音。

裡面受杖的洛九同樣能聽到,門外的好友亂了呼吸。

就連兩人九品的實力,都被慶帝算到,用來作為折磨他們的武器。而水榭中觀察的皇子們,在這一刻同樣入了局。

但還不夠。

“真氣護體抵抗廷杖,這般偷奸耍滑,朕看還是把範閑叫進來換人吧!”話音甫落,下一杖,便見了血。

“不……陛下……臣知錯……”洛九額上冒出冷汗,放棄了全部抵抗。從這開始,杖杖見血。

這一句求饒讓小範大人生生掰斷了門上的那朵雕花。

那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同樣被洛九捕捉,他不知該如何讓好友不要那麼難過,隻好拼命忍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手指扣入了身下的刑凳。

他們的痛苦和忍耐像是慶帝手中的珠串,被把玩了一陣,又被随手扔到一邊。皇帝翹着二郎腿,想起陳萍萍所說的那句“範閑就是套住洛九的缰繩”,相信了此言非虛。或許他們兩個是彼此的缰繩,隻看怎麼用了。

——烈駒受辔,行止由人,确實不假。陳萍萍這老狗,心可真髒。

最後一杖落下,慶帝起身,随口問了句“還能站起來嗎”,得到了一句意料之中的“能”,便大步走出了殿門,留下一句“更衣,來水榭這邊。”他路過門口時,正好看見範閑垂下的眼和強忍的淚,沒有對這個兒子的軟弱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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