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回了自己房間,裘夜殇難以入眠,他想躺在北辰瑾懷裡,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醒來時的北辰瑾,他怕被北辰瑾看出端倪,他在北辰瑾面前總是無法辦到沉着應對。
大早上,阮寒言奉皇命進宮,商讨一些要事,溫謙也得令前來,要商讨的事一目了然。
禮部觀天時地利人和,擇吉日良辰,定了婚期,又遵循古制,規劃了婚禮規格、禮儀流程,阮寒言沒什麼意見,溫謙倒是提了不少要求,畢竟是嫡女,婚禮要足夠隆重。
幾人商量完都快正午了,阮寒言與溫謙結伴而行。
“小女自幼嬌養于深閨,才情兼備,今蒙聖恩,賜婚于侯府,老夫心中既喜且憂。望侯爺能以真心相待,護她周全,使她得以安樂。”
聞言,阮寒言正色道,“溫大人放心,本侯既得佳人,必視如珍寶。自當以禮相待,敬之如賓,不使她受絲毫委屈。”
“有侯爺這番話,老夫也就放心了。”
溫家嫡女能不能入侯府都是一個問題,阮寒言想着,心裡懷着别樣的心思。
剛下樓梯,從長廊過了拐角,北辰子珩迎面而來。
“參見大殿下。”
北辰子珩挑眉看了眼阮寒言,“齊侯與溫大人也來求見父皇嗎?”
“正是。”溫謙答道,“商讨了一些關于婚禮的事。”
“父皇這會兒不忙吧,本殿下也有事找父皇。”
“想來是不忙的,大殿下去正好可以與皇上一起吃午膳。”
“那本殿下還真是趕巧。”北辰子珩忽地轉向阮寒言,“聽聞溫大人的女兒德才兼備,侯爺可真是好福氣。”
阮寒言附和道,“大殿下說的極是。”
北辰子珩别有深意道,“本殿下為侯爺備了大禮,待你成親之時,本殿下必定親自送去侯府。”
“那便多謝大殿下的美意了。”
“不客氣。”北辰子珩勾起嘴角,笑裡藏鋒。
溫謙回頭望了眼北辰子珩離開的背影,心事重重。
“侯爺可是與大殿下有過節?”
“溫大人何以見得?”
溫謙答非所問,“侯爺理應明白,忠君為主才是上策,切忌摻和皇權之争。”
“溫大人放心,本侯沒有與大殿下作對,也沒夠倒向太子殿下,隻是大殿下向本侯抛橄榄枝的時候本侯沒有接罷了,因此引起了大殿下的不滿。”
“若僅僅是不滿,大殿下不至于下殺手,但侯爺還是要萬事小心。”
“本侯自會當心,倘若大殿下把本侯逼急了,來一招借刀殺人也不是不可。”
“侯爺要明白向太子殿下借刀的後果。”
阮寒言沒料到溫謙會直接點明,随即笑道,“方才那些都是本侯的玩笑話,溫大人可切莫當真。”
“日後侯爺與小女成婚,我們便是一家人,老夫又豈會置侯爺于不利之地。”
原來這就是人情世故,皇上的賜婚就是一步棋,這盤棋局複雜多變,身為一顆棋子,阮寒言又如何能輕易看清局勢。
溫謙在朝堂上德高望重,能拉攏他必将如虎添翼,可阮寒言并不想那麼做,在他看來,這場婚事就是個笑話,也隻能是個笑話。
剛出宮門,阮寒言的手下已等候多時,他貼近阮寒言的耳朵說了句,“侯爺,有情況。”
阮寒言迅速翻身上馬,“溫大人,本侯還有要事處理,先告辭了。”
“侯爺慢走。”
“駕!”阮寒言帶人狂奔而去。
一行人來了一個地處偏遠的樓閣——流佛軒,這裡位于京邑西邊,人影稀少。
阮寒言看着老舊的牌匾,問的我,“你确定你一直跟蹤的前朝細作進了這個地方?”
“錯不了,屬下盯上那人後晝夜不停的監視,今日他們終于有了行動,害怕打草驚蛇,屬下沒有貿然進去。”
“人進去多久了?”
“快半個時辰了,一直沒有出來。”
“把出口給本侯統統封死,一旦發現可疑人員,全部抓起來,本侯要活的。”
“是!”手下人迅速行動。
埋伏好後,阮寒言帶着剩下的人進入流佛軒。
此樓外表雖冠以“佛軒”之名,實則内裡暗藏玄機,供奉着一些非正統、甚至略帶戲谑之意的菩薩像。
阮寒言邊走邊觀察,這些菩薩或手持奇珍異寶,面露狡黠之笑,或身披奇異服飾,姿态不羁,與傳統莊嚴慈悲之相大相徑庭,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四周的高牆斑駁陸離,似乎被歲月與風雨侵蝕了無數年,這裡極有可能是座廢棄的寺廟,被前朝反賊利用,成了他們接頭的老巢。
搜查了有一會兒,手下人過來報告道,“侯爺,這裡似乎有一道暗門。”
“找到機關,然後打開。”
幾人開始了地毯式搜索,觸動一盞燭台打開了暗門,侍衛打頭陣,穿過厚重的石門,眼前豁然開朗,又是一個小院。
這裡有人居住過的痕迹,阮寒言冒出了一個不得了的想法,或許玄霆就藏在此處!